可能是有人偷了电缆去卖铜线,也有可能是被哪只老鼠啃了。
没了雪花可看,许四海愣了一会儿,披上一件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黑大衣,打算出去遛一遛。
刚走出院子,许四海就看到西边的地里远远冒着一团红光,像是有人在烧纸钱。
许四海呆愣在原地,没一会儿,那团火光便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慢慢地,许四海感觉到,火焰似乎正在炙烤自己的脸,烟熏得他只好把眼睛眯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温暖,身体反而愈加冰冷、僵硬了起来。
这团火,多像当年爸把哥勒死之后,放的那把火啊。
...
修车铺的地沟里,许四海戴着焊接面罩,焊着头顶的底盘。
法国车的底盘布局很诡异,检查起来麻烦得不行,修起来就更是麻烦。
地沟里太暗,面罩上的玻璃又脏了,许四海瞅了半天都看不清该焊的地方,干脆把面罩一摘,准备直接裸奔着焊。
结果焊枪嘴儿刚一冒火花,几粒火星子就飞溅进了许四海的眼睛里。
“啊~”
许四海把焊枪面具一扔,捂着眼一边疼得嗷嗷叫,一边摸索着往地沟外面爬。
到镇医院洗眼、开药之后,许四海的眼睛被护士用纱布裹了好几圈儿,又扎上了吊瓶,只能无聊地躺在床上发呆。
嘿,这下连电视都不用看了,闭上眼凭空就能看到一堆雪花——许四海自我安慰道。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许四海这样豁达。
逼仄的双人病房里,许四海的三弟坐在旁边的病床上,一脸怒其不争地盯着他。“你说你还能干嘛?每天就没事儿找事儿!”
小犊子!骂你二哥?
许四海心里很是不爽,但嘴上只是“啧”了一声,偏过头去随口道:“能有啥事儿,忙你的去。”
老三无语地哼了两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红票子点了点。“这是一千块钱,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把一千块钱往许四海打着吊瓶的胳膊下面一塞,快步走了出去。
病床上,许四海摸了摸压在手底下的一千块钱,腮帮子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说这种情况要蒙一个星期的纱布,而且就算是好了对视力也有影响,以后可能得戴眼镜了。
许四海一琢磨,戴眼镜?
倒是不赖!
“树,怎么样了?”小护士正给许四海滴眼药水的时候,修车铺的老板三叔来了。
“三叔啊,没事儿,我这都好了,过两天就回去上班儿。”
“不着急,好好养着吧!”三叔的语气有些怪异,许四海听了之后莫名有些着急。
“都好了还养啥呢...你看我这眼睛,都能睁开了!”许四海眨眨眼把眼药水赶走,想睁开眼让三叔看看自己已经好了,但是眼睛眨了半天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再找个人儿吧。”
三叔说完这句话之后,许四海一愣,方才强自翘起的嘴角也慢慢低了下来。
“你把那个...修车铺的钥匙,给我。”
许四海左右地晃了晃脑袋,抬手慢悠悠地把挂在腰带上的那串钥匙取下来。
“这不呢嘛。”三叔拿过许四海手中的那串钥匙,把修车铺的钥匙从钥匙环上摘下来放到大衣口袋里,又从里面取出两千块钱塞到许四海手里。“这两千块钱。”
“你拿着吧。”许四海把胳膊高高抬着。
“你拿着吧。”三叔已经转身往病房外走去。“住院也得花钱啊...”
“这儿有钱,这儿有...有...”许四海的胳膊迟迟不愿放下去,就这么直直地高举着。
怎么说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老祖宗还真是不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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