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桓冲被吓得面色惨白，“南郡公，您不毁了桓家心里难受是吗？孙浩乃是天子门生，国子祭酒亲自门接人，你不给，等于造反。”

桓玄道：“我不是不给，是要你保护他。他的生死关系到千秋万代老百姓的幸福安康。实在不行，你请一道圣旨，把我也送进国子监。”

桓冲绝倒，桓玄居然还有要为了孙浩以身犯险。

“就他？老六，你是不是又中邪了。我虽然不懂什么天机，但孙浩就算进了国子监，进步的空间也不大。你必须给我充足的理由，金陵那边的人，不能乱动。”

他或许无足轻重，但他必须活着，结婚生子，子子孙孙……

桓玄道：“这是逆天改命的代价。我既然做了，就必须保证孙思邈平安降生为止，即使我做不到，我桓家子子孙孙也必须守护他们孙家。”

桓冲石化，他终究忍不住了，“孙家的祖先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做？”

桓玄摇头，“我只知道两百多年出生孙思邈是个震古烁今的人物，不管孙浩的祖先是谁，为了孙思邈，我桓玄愿意赌性命。”

明白了。

桓冲道：“我安排，但南郡公，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无法保证这会给桓家带来什么灾难。”

“抱住谢玄大腿，我们家家运昌隆。”桓玄不担心自己家里的事，

“我让你堂哥石秀，石生，照应他。我最后强调一次，就算天塌下来，你绝不能再提自己去国子监的事。”

桓玄说自己要去国子监，着实把他吓坏了。孙浩祖是谁，必须查清楚。

桓玄向后看，他得向前看，万一被金陵的人抢先一步查出孙浩祖真实姓名，那么想保住他就很困难。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孙鸷为了避祸改姓孙，难度很大。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桓石秀在金陵有点分量的。

桓冲找桓豁商议。

桓豁本想过完年回荆州，可桓玄杀了王绪，现在又要启用桓石秀。桓家必须表态，他决定立刻回去，以消除金陵方面的顾虑。

桓冲同意。

皇帝司马曜接到桓豁请行的奏章开心坏了。想都没想就批准，让他护送王正之先回金陵述职。

一时间，金陵，姑苏两处草木皆兵。皇帝怕桓豁领兵入城发动政变。桓家怕桓豁入京城会被扣押。

桓冲的意思是回荆州可以，不能绕道去金陵。这是底线。

桓豁说他不怕冒险，而且不带一兵一卒，倘若自己不能出京，至少桓家可保平安。

桓冲反对，不带兵，绝对是有去无回。

姑苏城囤积五州之兵，占了天下军队的一半之数。谁做皇帝都寝食难安，不分出去一点，皇帝司马曜肯定不停搞事。

桓玄道：“我听说两个月前苻坚派杨安南下，犯我成都，益州刺史周仲孙撑不了几天了。等他兵败逃归之时，便是你征西大军开拔之日。”

这个“听说”就很可怕，预言周仲孙兵败更可怕。

桓冲肃然起敬，问道：“南郡公何以知之，周仲近日孙必败？”

史书记载的！今年十一月前秦大将杨安攻占梁，益二州，刺史周仲孙兵败遁逃。但不能说。

桓玄道：“天运如此，苻坚也跳不了多久，明年前秦必有巨变，二位叔叔，咱们只要动一动功名自然而来。”

桓冲，桓豁惊呼不可能。前秦势头正盛，怎么可能有变。

“不出意外，苻坚的军师王猛已经病入膏肓，王猛一死，前秦必……”

“乱”字老天爷不让说。

桓玄话没说完，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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