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迢迢,天幕低垂,梅雨季节的姑苏城,到处笼罩着阴霾。
南郡公府更是黑云压城,南郡公桓温拖着早已衰朽的身体在房间里艰难地踱步。他身边跪着三个人。
跪在中间青年名为桓熙,桓温长子,桓熙左边的是他二弟桓济,右边的是三弟桓歆。
“父亲……”桓熙刚开口,南郡公桓温便给了他一脚。
青年仰面跌倒,嗷嗷直叫。
桓温指着不远处的床榻老泪纵横地说:“他才五岁,才五岁!为什么要让灵宝试药。想杀我,冲我来。逆子……”
连声的咳嗽打断了桓温的话语。
“灵宝也是救父心切,我们一个不留神他抢先喝下那碗药……”桓济表示自己有错,没看住孩子。
桓温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出泪花,“想不到我纵横一世,到头来却要看着自己的孩子们自相残杀。这就是宿命!”
“你们到底给六弟吃了什么?”桓歆一脸茫然地问。
桓熙怒喝:“老三,话不能乱讲。老六一片孝心替父亲试药,不幸夭折,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桓济附和:“老六是爹最疼爱的孩子,他替父亲试药报恩,可谓是功德圆满。”
桓温气得嘴唇发紫,咬牙切齿。
桓熙道:“老六出生时的异象你又不是没看到,夜如白昼,反常即为妖,自他出生后,他娘被他克死,父亲也病了,如今更是病入膏肓。他就一不祥之人,死得好。”
噗,桓温狂吐一口老血,疲惫的身体再也无法站立,摔倒在地。
桓歆吓坏了慌忙起身相扶。桓济趁其不备伸腿绊倒桓歆。
轰,桓歆离桓温很近,摔倒之时将桓温压在身下。
桓熙大喝:“老三,你竟敢弑父?来人……”
噔噔噔,十几个全部武装的士兵冲进房间。不由分说冲向桓歆,毫不犹豫地来了个叠罗汉。
过了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架起桓歆。
桓熙和桓济放声大哭,“父亲……你死得好惨,桓歆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桓熙负责说,桓济已经提剑冲向桓歆。
“住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的五叔桓冲带着一队人马冲进来。
“五叔,你来得正好,桓歆大逆不道弑父戮弟,罪该万死。”桓熙立马给桓歆加了两个罪名。
桓冲将桓温扶起来,桓温单手指着床铺,桓冲会意将他搀扶到床边。
桓温紧握着桓冲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几个字,“救救灵宝。”说完垂手而坐。
“父亲,父亲,后事还没交代,你不能死!”桓熙大声疾呼。
“跪下!”桓冲冷冷地说道。
桓熙不想听命,但双腿不自觉发软。
桓冲看着躺在床的小侄儿,心里五味杂陈,他和桓温一样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但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
老六能活下来那么皆大欢喜,可万一夭折,为了桓家的安定,只能成全他孝子之名。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桓家可经不起内乱摧残。
躺在床床的小孩,秀美异常,脸庞宛如在一块美玉雕琢了五官。
鸦雀无声的等待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呼喊中结束。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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