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夺回杨逍尸首,将其交给明教中人安置,心中愤怒之余,不免些许的伤感。
今日他尚且能为杨逍收敛,可明教败亡,在劫难逃,已成定数。
往后又有谁能为他做收敛?
殷天正的目光从张无忌,还有殷野王脸上扫过,短短时间,就萌生出死志,便是拼掉这条性命不要,也须给明教留存一丝火种。
姜越老越辣,人老而弥坚!
殷天正很快就有了个主意。
于是,他上前一步,道:“好一个要诛魔头于今朝,岳少侠,老夫且问你一句,你究竟与我明教有何等的仇怨,非得至我等于死地而不可?”
哼。
岳不群轻蔑笑了一声。
仇怨?
他同光明顶,同明教,能有什么仇怨?正邪之分?他又并非此世之人,只不过是为了荣誉点数罢了。但这话,肯定不可能如实相告。
老岳干脆避开话题利落道:“鹰王,纵横江湖五十余年,理应尊大一句。不过,岳某也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称呼做少侠,这是不妥帖的。你我之间,还是平辈论交来得更好。”
“如此,岳先生,究竟是……”
“多说无益,正所谓为不善者,人人得而诛之,你教中人作恶多端,早就该料想到今日一幕。这世上更是没有只许你杀人,不许人杀你的道理。杨逍已死,殷法王,这下一位,可是你啊?”
岳不群手上的三尺寒鸦剑一摆,剑锋直指这鼻勾眼垂,白眉如雪的秃顶老者。
“取我熟铁棍来!”
殷天正阴沉着脸,争辩的话被搪塞在喉咙里没有说出。
他的目光尤冷,只盼着能把姓岳的这厮打死了事。
不过,殷天正也知道这只是妄想罢了,刚才试探时过了一手,这个白面书生的内功着实是超凡脱俗。
“外公。”
张无忌殷切地叫了一声,想要替白眉鹰王上阵。
“好孩子,你非我明教中人,如何能替我教上阵?你且万万莫要忘记我教你的那番功夫,还有对你说的那番话语。生死有命,本由天定,唯有这圣火永远不会熄灭!日月光照,鹰王展翅,驱逐鞑子,复我山河。好孩子,你记好了。”
这一句句恳切之言,无分正邪,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不免地勾动了一些六大派人士的心思。
比如,少林寺的圆音,这和尚双手一合,立即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而武当诸侠看到这爷慈孙孝的一幕,还有那张无比肖像于张翠山的脸,泪珠盈盈的双眼,心底一时间万般的不是滋味。
其中绿帽子戴了一辈子的殷六,更是阵前喊话道:“无忌孩儿,你若是能现在就改邪归正,也可和我们一起再回武当山。”
张无忌一行清泪流出,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朝武当派方向叩下几记响头。
“够了,现在可不是诸位话家常的时候。”
岳不群脸色一冷道。
殷天正慈爱地摸了摸张无忌脑袋,眼神里又似有无尽的眷恋。
他接过熟铁棍,一转身,眼神立马又变得锐利起来,正如那天上的雄鹰,寻觅草原上的猎物,凶光凛冽。
“明教,殷天正,还请赐教!”
白眉鹰王抱拳道,他手上拿着的那件武器颇为怪异,通体应该是杆一丈长短的熟铁棍,立起来比人还高。
不过,最不同寻常之处在于这根棍子断成了三截,中间又用铁扣锁着,棍头的制式倒像一根巨大的白骨。
岳不群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的兵器。
“华山,岳不群。”
当下抱拳,回敬了一礼。
岳不群抬头,殷天正已挟棍打来,风声呜咽,那棍棒上似缠绕着一股无形无质的气流,凄厉的声音,又像似来自地狱恶鬼的啼哭。
岳不群之前就同殷天正硬碰硬,对攻过一招。
大体能够分出对方的成色,就内力而言,这位殷法王是比不上那光明左使杨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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