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巷,寒风吹起丝丝雪雾,巷外的袋兽与翠雪镇的居民热火朝天,巷子内昏暗寒冷,只有一人,两只宝可梦。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男人的额头,嘴角,手臂指尖滴在雪地中,他佝偻着腰,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挪动,身体宛若画笔,于雪地中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他乔庄打扮的工作服满是尘土血迹,头发杂乱不堪,混着血水,贴在脸上。
拉鲁拉丝饱含杀意的火焰拳,威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不少,以人类的身体素质,根本接不得。
“芙嗑~”
“偷,偷儿……”
大颚蚁与偷儿狐担忧地望着男人,大颚蚁还好,但偷儿狐的状态也没有比男人好多少,柔软的腹部被拉鲁拉丝两记火焰拳正面命中,已经伤及了内脏,还能强撑着不晕过去,已经是意志极为坚韧的结果了。
“芙嗑!?”
就在此时,大颚蚁忽然一扭头,猛地跃起挡在男人身前。
砰!
却见一只闪着金属光泽的铁拳赫然砸在大颚蚁的身体上,把它嵌入墙壁,裂痕宛若蛛网。
男人一怔,向前扑去,下意识将摔落的大颚蚁抱进怀中,失去支撑,虚弱不堪的他直接摔在雪地上。
“偷儿!”偷儿狐一个激灵,尾巴紧紧伏在雪面上,四肢拱起,因为脱臼的嘴巴,舌头露在外面,但还是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哦?没想到你区区一个偷猎者,倒是有两只挺忠心的宝可梦嘛~”戏谑的声音,带着玩弄猎物的语气。
仅仅一击,大颚蚁就失去了意识……男人忍着剧痛,取出精灵球先将大颚蚁收回去,单是这个举动就让他喘了好几口气,疼得冷汗直流。
他抬眼自下而上看去,却是一位黑袍人踏雪而来,将仅有的一丝阳光遮住,一只通体红色,直立行走,有着两只粗壮钳子的宝可梦跟在他身旁。
巨钳螳螂!
“我的来意你也知道,把许愿星交出来吧。”黑袍人用着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口吻淡淡开口,仿佛只要是他的意愿,任何人都不容拒绝。
果然追来了。
男人趴在雪中,裸露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黑袍人。
如果他交出许愿星,黑袍人会放过他吗?
他不清楚。
但事到如今,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他的身体他了解,身受重伤,已经没有活路。
就如他杀的那些人一样。
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任人拿捏!
男人抓起一把雪猛地朝黑袍人与巨钳螳螂泼去。
“电光一闪!”男人嗓音沙哑,怒吼间从口鼻渗出血沫。
“可笑。”黑袍人连躲也不躲,嗤笑一声。
重伤的偷儿狐的电光一闪,别说巨钳螳螂了,便是他都承受的起。
但是,却见被男人泼起的雪中,有一抹红光微微闪过。
那是许愿星!
只见偷儿狐猛地撞在许愿星上,许愿星冲破雪雾,飞天而起,旋即一抹黑色残影于空中掠过,足爪直接抓起许愿星,毫不停留,远遁而去,速度不俗。
好像,是一只稚山雀?
这种突发状况,别说黑袍人,就连男人都愣住了。
旋即男人哈哈大笑,“哈哈哈从那小子身上学的东西,还是有点用的咳咳~”
男人咳出鲜血,仍大笑不止。
“子弹拳。”黑袍人嘴角一抽,强忍怒气冷冷命令。
子弹拳划破空气,猛地打在偷儿狐身上,凌空一抹血线划过,偷儿狐又砸在男人的背上,最终滚落在地。
咔嚓————
男人的脊椎竟然直接开裂,剧痛让男人当场眼前一黑,昏迷过去,可见这只巨钳螳螂子弹拳的威力之大。
“呸!晦气!”黑袍人冷冷看了男人一眼,旋即一振黑袍,迈步离去,比起跟这么个死人置气,优先找回许愿星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黑袍人的离去,昏暗的巷子里,便只剩男人与偷儿狐了。
“偷…偷…偷儿!”偷儿狐四肢颤抖,勉强着站起,又腿一软倒在雪中,它喘着气,再次颤抖着站起,走至男人身旁,舔了舔男人的侧脸。
如同那次雪崩一般,男人忽然惊醒,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口鼻不断渗出血沫,自知活不久的他紧紧抿着唇,把手中装着大颚蚁的精灵球放在雪地上,“偷,偷儿狐,把,把它带给杏儿,虽然不能让拉鲁拉丝当她的初始精灵,但我们家的电电虫和大颚蚁,也不差呀……”
“偷,偷儿!”偷儿狐强忍剧痛,咬住精灵球。
“等,等等……”男人探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偷儿狐的脑袋,随后颤抖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礼品盒,将其打开,却是一条翠绿色的缎带。
“我,我知道你很喜欢杏儿给你系的缎带……本来是想回家让杏儿为你系的,但现在,能让我为你系上吗?”
男人抚上偷儿狐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系上翠绿的缎带,系得一点都不好看,只是勉强绑在尾巴上而已,歪歪扭扭的。
豆大的滚烫泪珠从偷儿狐的眼角滑落,它最爱美了,最喜欢的就是被小主人搂在怀里梳毛,但此刻,它又觉得主人为它系的歪歪扭扭的缎带,才是最好看的。
它舔了舔男人的侧脸,随后转身,回头又深深地望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男人趴在雪中,不住喘着气,每吸一口气,眼底的光芒便消散一分,人生的最后,他想得是,要是能喝上一口酒就好了……
翠雪公立医院。
趴在窗户上休息的电电虫忽然睁开眼睛,浑身是血的偷儿狐出现在它眼前。
偷儿狐放下精灵球,用鼻子顶了顶,让其滚到电电虫身前。
“嘶啾?”(主人呢?)
“偷儿偷,偷儿,偷儿……”(以后就靠你和大颚蚁保护女主人和小主人了,主人这些年赚的钱你知道都藏在哪儿,记得带女主人去取,小主人的病要花好多钱,你以后可要努力赚钱……)
简单交流后,偷儿狐偏头看去,小主人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女主人则不知道去哪了。
它奋力跃上床头柜,轻轻舔了舔小主人的侧脸。
“嗯……偷儿狐,痒痒的。”小姑娘翻了个身,梦呓道。
偷儿狐看了小主人一会儿,旋即跳到窗台,与电电虫对视一眼,便一跃离开了医院。
小巷。
偷儿狐摇摇晃晃,四肢不住颤抖,它来到男人面前,终于坚持不住,身子瘫软下去。
它喘了几口气,随后伸出舌头在男人的侧脸上舔了舔,“偷儿~”
但是这次,男人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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