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你还没有掌握流数术。”艾拉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克罗狄斯，说道，“对我来说，计算椭圆，就只不过是在算加减乘除。”

克罗狄斯又笑了，可这一次，他只笑了寥寥数声，就开始剧烈地咳嗽。

魔法阵无力地消散了。

他花了好久才终于停下了咳嗽，然后、又一次呆呆地看向了天空。

星辰，一如往常地悬挂在夜空之中，可是，却似乎少了几分色彩。

“啊……”

他将夜色深深地吸入了自己的眼中、腹中。

“人们举起尺子……将无限丈量。”

“人们抬起大地……抛向了……天……空……”

一阵晚风吹过，他的身体化成了万千碎片，消散在了空中。只留下那柄不再发光的朗基努斯之枪，孤零零地矗立在大地之上。

克罗狄斯.托勒密。

这位活了将近千年的使徒，在这一刻，逝去了。

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花园里响了起来。艾拉从无尽的怅然中惊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瞥：“是谁在那里？”

“别动手……我不是敌人。”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哆哆嗦嗦地从花丛中了爬了出来，“我是加洛林执政官的部下，一般他们都称我为黑天平。你之前应该也有见过我几面的。”

“黑天平？”

艾拉细细地端详着这个人的外貌，果然颇有几分面熟。

“你的本事很不错啊……大家都晕过去了，就只有你还醒着。”

“没有……只是，我有给自己备一些防护的道具。”

他把手一松，一串断裂的黑玛瑙珠子就簌簌地落到了地上。

“如你所见，已经断掉了。要是再晚一会儿，我恐怕也要晕过去了。幸好、幸好……”

说着，他心有余悸地朝着克罗狄斯倒下的地方望了一眼，有些后怕地问道：

“……一切应该都已经结束了吧？”

“结束？”

艾拉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会儿天空，然后，她摇起了头。

乘着艾拉不注意，黑天平偷偷地掏出那架宝贝天平对准了艾拉。在测量克罗狄斯的时候，这架天平已经断过一次，不过，他在断掉的绳子上打了个结，草草地把它给修好，勉强已经能够继续用了。

他轻轻地念起了咒语。

于是，“喀嚓”一声，天平再度断裂了。

“附近有什么好的医生吗？”

艾拉并没有注意到黑天平的小动作，她侧过头，看着已经瑟瑟发抖的黑天平，说道：

“得尽快把骑士王和你们的执政官弄醒……还有很多事要和他们商量呢。”

“是那么紧急的事吗？”黑天平一边手忙脚乱地收着砝码，一边问道。

“是啊。”

艾拉望向了康斯坦丁尼耶所在的遥远天际。

“一切……都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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