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百姓能够吃饱肚子以及有钱财拿,那只能说明这些人当真是两袖清风。
此行官员以马知节为安抚使,他乃是朝廷的枢密使,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了。
而且如今也即将到了将退的年纪了,如今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些钱财以至于晚节不保。
而一众属官都是一些后提拔的一众实务兴干的文官,他们其中可能有对官位着迷,对权力和官途有追求的,但绝对没有因小失大脑袋分不清的人。
他们可都是从一层层筛选淘汰出的人才,他们每个人都有大好前途,怎么会为了一些浮财葬送官途。
而且他们之间都是各自监督,没有相互勾结沆瀣一气一说。
即使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想到这一层也清醒的差不多了,王川听贝州城官员说此行所来的官员都是杨系一派。
可是这说的并不准确,马知节位列国朝枢密使一职,自然不可能屈尊听命于杨秉。
彼此都是相互节制的关系,如果官员都是一条心,那方才是身为皇帝头疼的时候了!
这个黑瘦汉子听见王川如此说,也只是长叹一口气道:“哎,这些忍将来可都是下十八层地狱的,你也别太担心,他们定然是安然无恙好好活着的!”
他虽然如此说可是心里却是抱有同情的,如此之久都没有找到亲人,大抵就是已经遇难了。
这平叛后,官府便将逃难的百姓和存活的百姓登记造册,一些人经历了生死重逢的喜悦,也有人与亲人天人两隔。
而作为本人的王川,听着这番有些安慰意味的话,却是如何也挤不出一个笑容来,自己的父母如今可是在汴京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自己才是真正受苦受难的那个人,还需要为了活下去而忧愁。
这些日子里的经历使得被磨平了棱角,若是刚刚逃难的他有人如此说,他定然会厉声呵斥对方,认为这是在有意的嘲弄自己。
可是如今的他只会羞赧的笑着,而这份笑容在那黑瘦的男人看来这就是苦涩的笑容,也只是复又叹了口气,感叹世事无常。
当初逃难的时候,他的身上可是背了不少的金银钱财,他原以为自己能够靠着这些钱财能够安全的抵达汴京。
可是没有想到还没出贝州,他身上的财货就被抢了个干净,他这般出身哪里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
以往在外面的时候,都是恨不得将家世贴在面门上哪里懂得什么是低调。
他至今还抱着想要回汴京,重新过上以往恣意的人生,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个父亲,早已经将他当作了一枚嫌恶的弃子,而最为疼爱他的母亲也被关在深宅之中。
“领赏钱咯...”
听着有人说着,原本还在忙活着的青壮们都是一个个喜笑颜开,有胥吏在维持着秩序。
而王川还用葛布当作纱巾遮住了自己的脸,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人认出来。
他虽然担心身份被认出来,可是如今身无分文的他又十分急需这份钱,来以解燃眉之急。
否则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而他不知道,他这幅谨小慎微的模样却是在别人眼里,就是心里有鬼。
冯胖子他原本乃是清河县城东的一处铺子的屠夫,他倒没有欺行霸市的镇关西的名号,就是一个老实本分靠着勤勤恳恳的辛劳养活一大家子。
虽然有些累不过对于这样的生活他却是十分满意,他在想着等到孩子大了,自己得送他去读书不能和自己一样的行当。
他们的传统观念里,只有读书方才是成才的唯一出路,他辛劳杀猪积攒了不少钱财。
只要等着孩子大了,就能将孩子送到书院里读书了,可是没有想到安静祥和的清河县,一下子成了尸山血海的模样,他们逃跑之时被那些人追上,妇人和孩子在逃难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两人坠入了悬崖之下,万万没有存活去的可能。
所以说他对于叛军的恨意是很深的,他这些日子里看着王川行踪异常,而且不喜与人交谈。
他觉得这人一定是逃脱出来叛军的人,他担心贸然说出来被对方逃脱,也担心那些官吏不相信自己。
选择在领钱的时候说出来,就是想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官吏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官人,此人身份异常,行踪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
王川没有想到自己没有被官吏认出来,反倒是被他认为的蚁民察觉出了蹊跷。
对于这样的话,那些看管的胥吏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要知道如今若是抓住叛军余孽定然是大功劳,虽然说贼首庆喜和尚和王则都送入京中,可若是还有余孽外逃,身份定然不简单。
那些胥吏眼神示意一下,周围的县衙内派来的弓手都聚拢了过来,这些弓手与当初绥德县的弓手不同。
他们就是普通的衙役,也是顾及对方可能会是穷凶极恶的人,要知道叛军在贝州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在普通人眼里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之间同王川攀谈的黑瘦中年人,在一旁说着:“冯胖子,王大只不过是出身富户之家,所以有些矜持也是实属正常,你这是惊弓之鸟了!”
“各位官爷,冯胖子这是失去亲人太过悲伤了!”
他笑吟吟的打着圆场,这许多人聚在了一起,彼此身份自然也是很快就能够活络起来。
而这个黑瘦的中年人恰巧喜欢说话,彼此都是十分熟识。
王川的心都在这一刻跳到嗓子眼了,而冯胖子听到有人替对方说话。
也是丝毫不顾及什么了,站出来说着:“莫要你站出来做这好人,我若是冤枉了好人,尽管将我套上锁考,反正如今我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没了什么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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