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一个人住习惯了，你们随便找地方坐吧。”大概是冷霜觉得自己整理的差不多了，她很快停下手中的动作，自己倒先躺倒在垫满衣物的单人沙发上说道。

“不客气了，谢谢！”

放眼望去，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落座，于是二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客气地说。

“有什么问题，你们问吧。”冷霜将身子歪向一边，稍稍后仰，懒散地说。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苏寒开口说，“你和万峰是什么关系？”

“上下级啊，你们刚才不也说了吗？他是我老板。”

“但是，据我们调查，你们的关系好像不只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冷霜一脸不屑，仍然保持原有的姿势。

“你们之间传出过绯闻，这一点，你怎么解释？”苏寒严肃地凝视着她。

“我怎么解释？”又是一脸不屑，还将这情绪掺杂到笑容中，“我还能怎么解释？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既不能改变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又不能去撕碎他们那些没完没了的臭嘴，你让我怎么办呢，警官？”

她将头摆正，同样严肃地回望着苏寒。

“这么说，你是否认你们之间的绯闻咯？”

“我不否认，免得你们以为我说谎，认为我作假口供。”接着她又恢复到最开始的神态，满是无奈地说：“他是喜欢我，这我可以感觉得到，而且说实话，我也不讨厌他，两个人的距离可能在某些时候是近了些，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有家室的人，只要他不离婚，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那我图什么？图个好玩？图个刺激？”她质疑过后，轻叹一口气，“另一方面，他是老板，他找我单独商量个什么事，或者一起出去工作应酬，我能拒绝吗？我敢拒绝吗？我拒绝得了吗？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我还想要这份看上去还不错的工作。至于别人口中的流言蜚语，我只是不在乎而已，因为这和生活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明白了！”苏寒抿了抿嘴，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那么，听说你现在还在请假，已经请了两个月，而且是你们老板万峰特批的，是吗？”

“是啊，怎么了？”她面露疑惑。

“他为什么会给你特批这么长的假？”

“因为我有事啊，请假办事，不行吗？”她似乎在心里想了想，又说，“不，原本不是请假，我都已经准备辞职了，是他非要留我，所以才让我请假。”突然她眉宇间有些失落，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是辞职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现在他一死，没人能够证明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寒很想相信她的话。于是他转开话题，问了问她眼中的万峰的形象。

“我刚才也说过，我不讨厌他。作为领导，他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和我们这些下属，相处的都比较好；作为男人，他有上进心，有幽默感，性格豪爽，成熟稳重，虽然老了，但长相也还算过得去。”冷霜说着，突然哼笑出来，“唉，或许是他经常照顾我，对我献殷勤的缘故，现在我说的也都是他的好话，根本想不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苏寒面带微笑，稍稍点头欠身，然后突然眼神发出凌厉的攻势，语气冰冷地问：“请问，你认识金哲吗？你的高中同学。如果你记不起来，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说完，苏寒对吴满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吴满拿出手机递到冷霜面前，手机屏幕上的面孔正是金哲。

听到这个名字，她似乎突然警觉起来，扭头，上身直立，眼神死死盯着苏寒，然后又沉了下去，努力思索着什么，而她这一切的动作神态，极其微小，不注意看，根本不会有所察觉。

但是，当苏寒提出问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默默地观察她，这一切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冷霜的回答也很明智：“认识，不只是高中同学，还是同班同学。”她重新恢复那副歪躺在沙发上，一脸不屑的姿态。

“你们最近有联系吗？”苏寒仍然盯着她。

“有，好像这两天我还打过电话给他，怎么了？”又是一个聪明的回答。

“你们关系很好吗？”苏寒只顾发问，并没有回答。

“还行吧，反正是高中同学，很久没见了，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了，所以之后就打电话叫他出来叙叙旧。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他就住在案发现场楼下，所以在我们例行调查的范围之内，这都是既定的流程。那么，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他呀，在我印象中，没什么特别的，长得又不帅，性格也是比较内敛，高中好像就没什么存在感。”说话间有一刹那，冷霜眉心蠕动了一下，眼中射出一阵寒光，随即又微笑着说，“他应该不会去杀人吧。”

苏寒点了点头，这些标签和他刚认识的金哲，完全相符，“还有吗？”

“没了，都说了没什么存在感，没有更多的印象了。”

她摇了摇头，结束了这次对话。

苏寒和吴满二人从冷霜住处出来，忍着酷暑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苏队，从她刚才的回答来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吧。”吴满对苏寒说。

“只是暂时没听出来……”苏寒轻轻摇了摇头，“但是当我问到金哲的时候，她的表现总感觉怪怪的。”

“什么表现？”

“你没发现吗？”

“没有哇。”

“那下次就别只盯着别人的胸脯看。”

一句玩笑话，让吴满突然喷笑出来，脸颊变得绯红。

找到汽车，吴满率先钻进车内启动了汽车，就在苏寒开门准备坐进去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什么东西，他抬头看去，一颗全景监控摄像头静静地悬挂在银行的一角，从拍摄角度看，监控画面覆盖的区域，应该包含了通往冷霜住所的道路，这让他喜出望外。

“小吴，看，”随着吴满将头伸出车窗外，他嘱咐道，“以最快的时间到这间银行去调监控，尤其是两个月前，前后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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