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庆笑了。
这小丫头片子眉眼间很明显能看出契苾统领的轮廓。
值得庆幸的这小丫头虽然遗传了自己母亲的五官轮廓,但是身形应该是肖父的,娉婷袅娜,十足的美人胚子。
看着这小丫头片子又怂又凶的模样,杨庆忍不住心中一乐。
故意板着脸冷笑道:“这么冷的天,你以为大爷乐意上你家来啊。”
“还钱!赶紧还钱!欠了大爷三千贯钱到底还不还了?”
“还打算赖账不成?”
“快还钱!”
小丫头本来就胆小,装腔作势的模样当场被吓得破防了,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似的,惶惶不安,手足无措。
直到看到杨庆捂着嘴库吃库吃大笑。
小丫头才算是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顿时恼羞成怒,小脸憋得通红。
“你骗人!”
杨庆也懒得逗这个小丫头了:“我是来找你阿娘的,你阿娘怎么还没回来?”
“你是坏人,我不告诉你!”小丫头色厉内荏。
杨庆无奈的耸耸肩,被领导放鸽子了他也不敢说什么,这年头又没有电话啥的可以联系一下。
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
将剩余的茶汤一饮而尽,杨庆站起身道:“行了,等你阿娘回来之后说一声,杨庆已经来过了。”
“我得先走了,再不走宵禁前可就赶不回家了。”
“告辞。”
杨庆跟天底下所有渣男一样,吃干抹净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完全顾不上人家小姑娘还站在原地生闷气。
虽然白跑一趟白等了这么久,不过杨庆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被放鸽子而生气。
主要是被徐英和王正卿两个贱人吓到了,又是将门虎女又是铁娘子,把说得契苾敬柔有多吓人。
搞得杨庆都有点怂了,还真怕自己的小体格被活生生操练死。
现在没遇上契苾敬柔,杨庆竟然心生出逃过一劫的错觉。
才刚刚走出契苾敬柔家的大门,迎面正好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赫然是徐英,只不过此刻他面色焦急,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
杨庆心里咯噔一跳,心有所感,有种不好的预感。
“嘶,原来是无咎你啊,你怎么还没回家?算了,不跟你说这么多了,统领大人在家吧?我找她有急报!”徐英火急火燎的越过杨庆往里走。
杨庆连忙伸手拦住了他:“统领不在家,我也等了很久没等着人,茶汤都喝完好几壶了,出什么事了?老王被碰瓷了?”
徐英眼睛一瞪,在确定了杨庆真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不由得撮着牙花道:“出事了,出大事了,监察御史刘定昌死了,溺死在了洛水里。”
杨庆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确定了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监察御史,那应该是八品下的官职,死了个八品官怎么就变成出大事了?瞧你这火急火燎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媳妇生了呢。”
徐英瞪了杨庆一眼道:“你懂个屁,监察御史虽然只有八品,品秩不高但是权限广,能监察百官。”
“但凡跟御史台那群疯狗扯上关系,他们能逮着你犬吠几年。”
杨庆耸耸肩:“他自己溺死在洛水怪得了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那刘定昌是参加了成平王的宴会后,归家途中落水而亡的,你可别忘了,成平王可就是在杏花别苑宴请的宾客!”徐英没好气道。
杨庆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就因为这也能扯到内卫头上?”
徐英咬牙切齿:“你以为,御史台的那群疯狗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讦我内卫的机会,他们定然会拿刘定昌的事大做文章,明日早朝定然是弹劾内卫的折子满天飞。”
杨庆无语道:“他们为什么不去弹劾成平王,如果成平王不请他们吃席,这姓刘的不就死不了了吗?”
徐英心烦意燥:“杏花别苑乃是暗卫据点,既然涉及到人命案之中,御史台非咬着这一点不放我们也无可奈何。”
“不跟你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赶紧通知统领大人,你也别傻站着了,赶紧随我去找到统领大人。”
杨庆一脸懵。
啊这。
这才入职第一天就被迫加班了?
万万没想到,哪怕穿越到唐朝都没法躲开996福报。
神都的冬夜里严寒刺骨,两人顶着寒风,几经周转才得知契苾敬柔进宫去了,至今都还没出来。
两人无奈,总不能为了这么点事擅闯皇城啊。
两人将信息知会给内卫的情报人员,确保契苾敬柔出宫后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
之后,两人又步履匆匆的返回杏花别苑。
然而,此刻的杏花别苑早已经被金吾卫接管,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英阴沉着脸,狠狠的唾了口唾沫:“御史台的疯狗下手是真快,一点证据没有就直接通知金吾卫拿人了。”
借着大门口的灯笼火光,杨庆看到了杏花别苑门口的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甚至隐隐间还能听到杏花别苑里面传出的丝竹管弦乐声。
都这种时候了自然不可能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在其中寻欢作乐。
杨庆目光闪了闪,问旁边的徐英道:“金吾卫最大的官是谁?”
徐英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
丘神勣?
这个人名杨庆终于有印象了,好像就是此人诛杀的废太子李贤,也算是遗臭万年了。
所以,现在在杏花别苑里面听曲的会不会就是丘神勣?
杨庆心中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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