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前厅。
听了陆修远的话,朱秦开怀大笑:“好,后生可畏啊!要是人人都如陆公子这般深明大义,我郢城百姓何愁过不上富裕日子!”
接下来一连串的夸赞,饶是陆修远本人脸皮够厚,却也不由得心中暗骂:真不要脸!
当然从朱秦嘴里说出的话,他是一句也不会信的,左耳进右耳出。
但陆修远不信,有的是人信。还未捐赠的乡绅、富豪明显比之先前要敞亮许多。
黄昏将近,账房先生身前案几账簿上,记载了如蚊蝇一般小字,密密麻麻的。
朱秦见此,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并宣称要庆贺此次募捐,要设宴招待诸位贵胄、员外郎。
陆修远自然也选择留下,他也要瞧瞧这朱秦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众人把酒言欢,好不自在。
陆修远瞧着杯盏中琥珀色的酒水,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间,从腰间玉珑中摸出一丸丹药,悄悄服下。
酒过三巡,终于有人支撑不住酒力,缓缓倒下。
自第一个人倒下后,其余众人便好似被传染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竞相倒下。
陆修远见状也装作不省人事,趴在了酒桌上。
待宴请的宾客都一一倒下后,那自始至终眯着眼,笑容和善的朱秦,脸色一沉,将手中杯盏中酒水泼洒在地,瞧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匆匆离去,不见踪影。
陆修远将计就计,怕被人觉察出来,不敢轻易妄动。
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依旧不见动静,他琢磨着正想起身查个究竟。
突然,一侧窗畔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邻桌酒坛内酒水竟如银线一般,飞跃出一道酒柱。
陆修远悄咪咪的眯着眼望去。
只见窗边趴着一个头浑圆,须发皆为红色,脖颈上围了一圈圆状卵形绿色叶子的老者。
他张着大口,那如银线一般的酒柱,不偏不倚恰好落入其内。
不多时“滋滋滋~”的声音响起,酒坛见底,那老者打了个酒嗝,似乎还不满意,他左右瞄了几眼,见众人都昏睡。
他微微一笑,整个人直接裂开。
先是从窗边迈进来一条腿,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只手,半只鼻子。
等到半边身子落地后,另外一半的眼睛,耳朵,鼻子,手,脚才越过窗台,姗姗来迟。
这老者就像是身体从中央被锯开一般,分为了两半。
两半身子落地后,竟兀自分开而行,一半向东,一半向西。
迫不及待的走到桌前,一只手将酒坛捧起,向着口中倒去,奇的是这半张嘴居然也不漏风,硬是将酒水“咕咚咕咚”都咽了下去。
陆修远看得目瞪口呆,思忖道:“好贪心的酒鬼!为了喝酒竟然一刻钟也不愿多等,竟将自己身体硬生生分成两半,两边同时下手。
馋酒居然能馋成这个样子,简直闻所未闻!”
不多时,“滋滋滋~”的声音响起,酒坛都空了。
那老者东西两半身子汇聚到一处,摇身一变,又合拢成浑身通红,头浑圆,只有脖颈间一抹绿的老者。
他此刻眼神迷离,酒槽鼻好似肿了一般,十分显眼。
老者摇了摇头,似乎并未满意。但他摇晃着身子,每走一步,肚内便波涛翻涌,发出海浪声,显是浑圆的肚子内装满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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