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乌云蔽月,无星。
郢城,仪桥街,东北角一处房檐上,静静的趴伏着一道人影。
海明月穿着一身夜行衣,简陋的衣服并不能遮掩她曼妙的身姿,她身材苗条,匀称有致,身后背着一个巨大包裹。
黑色方巾遮面,一根墨黑色玉簪将秀发挽起,海明月将气息收敛,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融入到夜色中。
“咚!——咚!咚!”
街面上响起铜锣声,一慢两快,时辰正是三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冯陈左手提着莲花灯和铜锣,右手拿着梆敲击,走在仪桥街上。
街面寂静,锣声传出好远,传来回音。
冯陈打了个哈欠,打更人一夜要敲五次,每个时辰一次,这趟巡完,他便能回去,假寐片刻。
但是却不能睡,因为他要时不时的瞧一眼滴漏,可不能错过了下一次巡夜的时辰。
天气有些冷,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冷颤,将衣领竖起,衣服裹得更紧。
冯陈眼前一花,似乎闪过去一个黑影,他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唉!年纪大了,这眼也花了,不中用了!”冯陈呐呐自语,同时感觉身上有些冷,他跺了跺脚,有些麻。
天太冷了。
他要加快脚步,巡完一轮街,估摸着还能留有小半个时辰歇息的空闲,他要趁着这点时间,好好将手脚烤热乎。
突然,他眼前又一花,手中铜锣微微发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冯陈挑起莲花灯,向着四周照射,依旧没发现什么。
街对面,房檐上的海明月眨了眨眼睛,她双目犹如一泓清水,盯着冯陈右前方,离他约莫三丈远的小巷口。
那里墙面青砖上,距离地面约莫三尺高度,扒拉着一个手掌,一个蓝色的手掌。
冯陈摇了摇头,将衣襟裹得更紧,他脚步匆匆。
没走几步,便从右侧蹿出一个黑影。
冯陈吓了一跳,他手提莲花灯,眯着眼靠过去,登时吓得将手中莲花灯、铜锣、梆丢在地上。
他本人也跌落在地,手脚并用一个劲儿的向后爬。
同时颤抖恐慌的声音传来:“你,是什么东西......你......”
他身前不远处,正有一个约莫半人高的怪物,手臂修长,全身呈蓝色,生有鳞片,只有脸周长了一圈白毛。
但白毛包裹下的獠牙,却流淌着涎水。
只一眼,冯陈便被吓得失魂落魄,浑身无力,站不起身子,只能任凭这怪物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那蓝色怪物,瞧着冯陈这副模样,竟拟人化的脸上露出讥笑,它伸出约莫三寸长的舌头,将脸周白毛舔的淌口水。
眼瞧着便要将双手伸向冯陈脖颈。
突听破空声响起。
却是趴伏在街对面的海明月,只见她此刻右手手腕射出一道丝线,她本人则荡着丝线,从房檐处一跃而起,如钟摆一般,落在冯陈身前。
蓝色怪物明显有些惊讶。
“找死!”
海明月身子后仰,修长的腿一勾,一旋,那蓝色怪物便被其翻了个底朝天。
怪物双手撑着地面欲起身,但海明月的脚却从天而降,狠狠的踹在了它脖颈上,它口中呜咽一声,吐出许多白色泡沫,浑身颤抖着。
海明月站稳身形后,将身后的包裹立在地面上,一扯黑布,露出一把伞来。
她将伞竖在那蓝色怪物身前,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针线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根银线,如头发丝粗线。
她一手按伞柄,一手在手中缠绕丝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伞面绽放白光,那丝线与蓝色怪物都消失不见。
海明月将伞从地上拾起,瞧了一眼。
只见伞面外周用丝线缚着五、六只苍蝇,发出嘶嘶声。
若是细看,先前那蓝色怪物便被缚在其上,口鼻耳眼皆一模一样,只是身形缩小的像苍蝇一般。
海明月左右瞧着见无异动,便将伞重新用黑布缠好,背在背后。
右手手腕弹出细线,几个飞身,便不见了踪迹。
“燕女侠,燕女侠......”只留下瘫倒在地的更夫冯陈,呆呆的念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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