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黄是一条狗,我从我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伙伴。
妈妈走后,我在家里饿了三天,大黄也饿了三天,我看着大黄,它也看着我。
我们互为储备粮。
幸亏族里开会,二爷爷主动站起来,把我捡回了家。
到了四年级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脑袋就突然开窍了。
学习越来越好。
从小学到初中,自那时候起我没有考过第二。
三叔有一年回来不屑的说,“在村子里的学校,考第一有卵用?”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黄也老了,走不动了,有时候走个几步就要歇一歇,它再也在也看不了牛羊了。
有一年暑假,外面的知了不断的叫着,院子的井水里冰着大西瓜,二爷爷的收音机里唱着黄梅戏,他在躺椅睡着了,我在凉席吹着风扇。
大黄习惯性的走到我身边,舔了舔我的脸,我也习惯性的搂着它,那天大黄很温顺,没有扑腾。
等到下午我醒来,大黄已经不见了。
“它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想让你看到,小东啊,我年纪大,牛羊也打算卖了,你去城里吧,二爷爷没本事养不动你了。”
到了高中,村子和镇子里已经没有了能学的地方。
我去了县城。
比起来县城里那些城市里的孩子,我就像是一只来自乡下的土猪。
他们说卡卡西、九尾狐,我以为他们说的是可可西里发现了什么新品种的狐狸。
我学习成绩还算不错,没有遇到什么校园暴力。
我去读书那天,二爷爷去县城的专卖店给我买了一身阿迪,一千六百块,那是他一年的生活费。
“小东啊,长大了啊。”
二爷爷粗狂的手在我的脸摸了摸,我当时特别想叫他一声,爸。
最终没有叫出口。
因为那身衣服,二爷爷儿媳妇,骂了他大半年。
直到年底,全县高一组织了一次考试,我考的不错这个情况才得以改观。
他们也开始给我买衣服,也经常来学校给我送吃的。
不少人以为,他们是我的父母。
确实,他们也做的挺好,如果力所能及,我也一定会给他们养老。
高二又组织了一次,我考的很不错也就是那一次我三叔第一次来找我。
满脸笑意,说我不愧是老牛家的种。
当年吃绝户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马要大学了,学费不贵。
但是我不想在拿二爷爷的钱了,我更不想接受三叔的资助,前面一个月,我给有钱人家的孩子做补习,赚到了一些学费和生活费。
去读大学,学校告诉我大一是不可以打工的,必须呆在学校里学习。
但是我们学校算是不错的学校,我的情况可以申请X学长设立的助学基金,不用还。
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我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我想象一个城里的孩子一样,一样的阳光、一样的自信、一样的笑容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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