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好心人为朱棣辩解了几句,这三年以来,像这些外乡人一样没见过世面的人不少。
“没错,去年那北平府尹不是还说咱们县老爷是个贪官吗?”
“后来你猜怎么着?”
“哦?说说!”
“说来听听,此事倒是未曾听闻过!”
说话那人也不再继续卖关子,娓娓道来,“听说哈,只是听说,我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在县衙当差,听他说的!”
“那北平府尹收了咱们县令老爷好几万两银子呢!”
“要说贪官啊,这才是贪官,就该杀头!”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看客纷纷义愤填膺,大声呵斥。
“该杀!”
“就是这样的贪官太多了,咱们前些年的日子才会那么难过,还好咱们运气好,遇到了县老爷这样的青天大老爷!”
“可惜,县令老爷被奸人所害,才会被贬到咱们清风县这种穷乡僻壤!”
“听说好像是得罪了汉王殿下,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当今陛下的亲儿子。”
说话的人摇头不已,显然是有些不满的。
旁边有人附和道,“都是些坏蛋,都该杀,当今圣上也是识人不明,居然会将咱们县令给贬到咱们这种地方来。”
“不过也幸好,县令老爷来了,咱们才有今天的日子。”
旁边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朱棣宛如五雷轰顶,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时之间头脑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让人拿下苏泽。
这样的臣子都是为帝王所忌惮的。
帝王可以允许清官,忠臣的存在,可绝对不会接受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圣人。
若世真有圣人,皇帝该如何自处?
都说天高皇帝远,关起门来做大王。
可清风县距离京城可不远,来回也就两日路程罢了,这些人怎么敢?
只知县令,不知皇帝?
这清风县的百姓未免也太过魔怔了吧,简直对那位县令崇拜的无以复加。
那种敬仰,仰慕,尊敬的神情是演不出来的。
显然这些清风县的百姓就是如此想的。
若是一个人如此也就罢了,还可以解释成没见识,所以目中无人,可此地粗略算下来,十多个人都是如此,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是这里这些县令的狂热份子如此,还是整个清风县的百姓都是如此?
若整个清风县人人都是如此,那就有些可怕了!
还有,北平府尹居然还收了苏泽的银子?
怪不得没有人报上来和清风县的情况,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北平的官员如此,锦衣卫呢?
连天子亲军也被渗透了?
朱棣低头喝茶,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那些侍卫则是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噤若寒蝉。
黄俨都不敢在此时说话,顾不得之前差点被打的事情,作为陛下身边的贴身宦官,他能感觉到陛下真的动怒了。
匹夫一怒尚血溅五步,天子一怒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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