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来到茶楼之前勒住缰绳,骏马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停在了茶楼之前。她骑在马上抬眼看了看茶楼的幌子,然后翻身下马,同样将马拴在了门柱上。
林平之细细的观瞧着这名女子,这名女子的黑纱斗笠遮掩的很严密,看不到她的容貌。她的左手之中拿着一把二尺来长的短剑。
虽看不到女子的样貌,但从她持剑玉手肌肤的细腻,林平之也知晓她是一名妙龄姑娘。
林平之注意着女子的步伐,女子的步伐轻盈,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似是修炼了某种高明的轻功。
当即林平之便注意着这名女子。
女子四下打量了一下后,望见了林平之不远处的一处空桌。
她望着稍有灰尘的桌凳,她一抬手,一道掌风而出,便拂净了桌凳上的灰尘。随即坐了下来,等候茶博士的招待。
看到她的样子,林平之则是轻笑了一声。
女子端坐在桌前良久,始终不见有人招待。
女子回身望向了正在一旁与人打趣的茶博士,她用自己清冷的声音道:“小二!来壶茶!”之后望了望林平之桌上的吃食,指着他的桌子继续说道,“他桌上的东西,也给我来一遍。”
茶博士此时望了女子一眼,但却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不为所动。
见到他还不动,女子呵斥道:“你是聋子吗!?”
见到女子要发飙了,林平之此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以闽南方言对茶博士说道:“小二哥,一壶茶,一次泡,依旧是砂壶。三碟四盘尽数给那位姑娘来一份。”
说着林平之便又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块茶砖。
听到林平之的话,女子此时望向了他,林平之优雅的对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随即茶博士取了林平之给的茶砖,便以砂壶给女子上了茶。之后便如同方才一般,给女子上了“三小碟,四大盘”的美食。
不过比起林平之桌前的美味,女子桌上的却略有不同,她这一桌三小碟蘸料中的蒜泥被换成了绵白糖,酱油被换成了面酱。
这自然是因为性别不同,林平之虽然长得像个大姑娘,但是言行举止声音均是男子,因此店家便上“男子”的吃法。
而眼下这位客官是女子,女子多怕嘴中有蒜味,因此换成了面酱配白糖。
女子此时站起身来,走到了林平之的身边,然后拱手说道:“多谢......”女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平之后,确认他是个男人,随即说出了后两个字,“公子!”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比新娘子还漂亮。
林平之此时站起身来还礼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听姑娘口音,应是北方人吧。”
女子说道:“不瞒公子,在下却为北方人,初来乍到,只是不知道你们闽越之地,到底是什么风俗,客人上门却不曾招待。为何这般的无礼?”
林平之伸出手,请女子坐下。
女子便坐在了他的对面,林平之随即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在我们闽越流行‘吃荤茶’。”
女子此时却是冷笑一声。
“喝茶便喝茶,怎么还叫‘吃茶’?莫不是你们这里的风俗是连茶叶都吃到肚子里?还有就是‘荤茶’二字如何解释?”
林平之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呵呵,姑娘误会了,所谓的‘吃茶’并非是将茶叶都吃进不去,只不过南北口音不同,造成的理解不同。而在我们这边,喝茶基本都是要配上几样‘小食’的,类似于京畿之地的茶点。”
“只不过北方的茶点多为各色的糕点,果品主‘素’,而我们闽越之地多阴雨,湿气重。因此茶点主‘荤’。多是些荤类的吃食。”
女子听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那为何我坐在那里许久却无人招待?”
林平之随即从怀中又拿出了一小包茶砖,然后说道:“便是因为如此。”
女子拿起了林平之递过来的茶砖,放在鼻尖嗅了嗅。
“安溪的上品铁观音。”
“在我们这里的茶楼,讲究卖水不卖茶。想要喝茶的话,便只能是自带茶叶。”
女子此时将茶砖放下说道:“好怪的规矩。”此时女子拱手说道,“多谢公子为在下释疑。”
此时女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一路南行当真是晦气的很。想不到喝口茶都能遇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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