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亲卫有意想要上前帮手,可又碍于双方间颇为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无法行动,直急得满头大汗。
“我来罢。”
张宁心念一动忽然将长刀丢给身后军士,军士哪儿曾想到如此对峙之时自家将主会突然向自己丢出长刀,立时是一阵手忙脚乱。
再看张宁已是无视亲卫的警惕至极的目光,径直行至卜苏牧云旁侧半接半夺的拿过短刃。
短刃质地精巧,尾部有壁虎为饰,刃尖有寒光流转。
张宁将其握在掌心感觉极为合手,忍不住再三打量。
这番举动落得亲卫眼中却觉得极为诡异,只以为这镇将大人记恨于自家军主的顶撞怠慢,正欲趁人之危思索着应当如何突下狠手。
两人心头立时悔恨万分,暗骂自己方才为何会不做阻拦。
眼下唯有暗暗下定决心,一旦这镇将当真动手自己必会不顾一切阻拦。
感受着周遭愈发凝重的气氛,后知后觉的张宁一时有些尴尬,可再看卜苏牧云他倒也是坦然,已是侧身朝着自己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可惜汝非木兰啊!
张宁微不可察的暗叹一声,随即握紧短刃蹲下凝神操弄起来。
北魏能由一鲜卑部落做到统一草原,继而于北方建立强权帝业,所凭借的自是无双铁骑下的武力。
而六镇作为北魏无可争议的北疆军政核心,理应是军马强健,武备充足。
可如今呢?
不但怀荒这般的重镇临敌时只能挤出堪堪几百的敢战之士,就连武备也松弛得令人发指。
卜苏牧云身为镇军中仅次于张宁的重将,身披的竟是简陋至极的残甲,除去胸腹和后背,其余身体部位根本就无防护可谈!
反观自己也仅有一副皮甲!
此等武备,可想而知根本无力抵挡柔然劫掠,进而才会引得之后席卷北疆大地的六镇之乱。
如是想着张宁手中动作却是不停,他虽不善战地医术但既然你卜苏牧云愿效仿关公刮骨疗伤,愿咬牙硬撑那我又何需顾忌呢?
既是毫无顾忌大胆施为,自是见效极快,至于有没有伤到筋骨,会不会有感染破伤风风险什么的则更不在张宁的考虑中。
不多时那深入血肉的箭镞便已是被张宁顺利挑出,弃之余地。
“此番倒是多谢将主了!”
卜苏牧云饶是面色苍白,口中却仍是带着疏离与尖刺:“只是不知将主来此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张宁闻听此言几乎被当场气笑,难不成自己还能是专程来给你当战场医师的?
他当真是恨不得立时抓起地上那箭头,再给这不识好歹的鲜卑人狠狠塞入伤口中。
可眼下张宁只得强忍着怒火道:“自是来与卜苏将军携手破敌的!难得将军认为凭这廖廖过百军卒就能杀退蠕蠕!”
张宁说完这话犹不觉解气,遂又道:“若将军真以为如此,那只怕身死就在今日!”
话一出口周遭气氛立时更紧张了许多,卜苏牧云却是眼前一亮看向张宁:“那敢问将主可有破敌之策?”
张宁没有觉察出卜苏牧云语气中的奇异,更知当下乃是分秒必争之时,见对方突然转性愿意听自己这话便快速道:“蠕蠕此来所为的是劫掠,自是不愿付出过大的代价。
如今其崩溃已在须臾间,我们只肖取这偏师首领性命便可结束此间鏖战,怀荒大局亦可因此而定。”
“如何找出其首领。”
“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理对我们适用,对蠕蠕亦是如此。”
卜苏牧云听到这儿击掌笑道:“将主所想与末将不谋而合,瞧,他们来了!”
张宁先是一愣,顺着卜苏牧云所观方向望去正见一伙蠕蠕正簇拥着一名首领模样的汉子朝着自己气势汹汹而来。
心念百转间张宁愕然回头,难以置信地寒声道:“你在此疗伤是故意以我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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