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马克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就像被噩梦的余韵牵动着心灵一般,带着强烈至极的心悸惊醒过来。
大汗淋漓的他,捂着砰砰狂跳、仿佛要跃出胸膛的心脏,慌乱地审视四周。
他坐在墙角里,借着从窗外透入的黯淡月色,触目所见是一个足以用‘破败’来概括的幽暗房间。
左脚轻轻一动,碰到的陈旧柜子立马发出震人心弦的“吱呀”尖叫声,让他皱了皱眉。
除了看上去相当欧式的破旧家具,就是四面发霉得仿佛一碰就碎的墙面。整个砖木结构的房子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霉味,周遭的环境以一种明白的方式对马克诉说着这栋建筑被弃置的历史有多久远。
透过腐烂木头做成的窗户的缺口,可以看到对面房檐上、岁月在砖瓦上留下的痕迹,大量暗红色的藤蔓攀附其上。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随着夜风吹来,它们就像一大团毒蛇,在暗暗蠕动着恶心的躯体。
有点零碎的记忆片段涌入大脑——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马克,马克*德斯天尼,莱特帝国里一个普通的阵亡中层军官的儿子,靠着还算宽裕的抚恤金,读上了国立的米斯特里大学的神秘研究学科,大三。
如果他愿意的话,要么因为长得帅而当上贵妇人的小白脸,要么依靠老爸留下的父荫混入军方研究【怪异】现象的神秘部门,当个文职,混吃等死,稳稳妥妥渡过一生。
这次更像是一场毕业前的实习,他今晚被几个新认识的冒险者‘朋友’怂恿着,跟着来到这座位于城西三十多公里山坳里的古堡探险。
进来没多久就出事了。
原主不知看到了什么恐怖玩意,居然硬生生吓死了。
鸠占鹊巢的马克,就处于这么一个混乱的状态中。
借着月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出乎意料地好,他穿着一整套贴身的皮甲。尽管上面有不少花里胡俏的装饰,拉了一下,手感强韧。皮甲在胸膛部位还有一块金属甲片,轻薄坚硬不说,还泛着一股淡淡的神圣气息。
他左手在地上摸到了一把左轮手枪,这把尺寸超大的老式左轮手枪,少说有三公斤,死沉死沉的,提起它像拿着一个哑铃。
上面繁复的金色花纹,彰显着其不菲的价值。
枪管上的余温告诉他,这枪不久前发射过。
摸索着打开滚轮弹仓,发现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
这就是他所有的武器了,原本应该有一把剑,因为他在自己腰间系带上发现一个空荡荡的剑鞘……
触目所见,一地狼藉,远端有一个破败柜子死死顶着的破败木门,分明诉说着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在进入房间后是何等的慌乱。
看着这个无路可逃的旧房间,马克本能感觉不妙。
就在这时候,衣服的口袋里“啪嗒”地掉出一个东西来。
捡起一看,马克愣住了。
“这是……”
忽然苦笑!
那是一个普通人不会用到的二十面骰子,马克穿越前,跟朋友玩【龙与地下城】跑团用的。
犹记得昨晚那一局,他一口气连掷10个满点的20点,大杀四方,被朋友笑骂他作弊,结果在开玩笑之际,把自己运气爆棚的经历发上了B站。
标题赫然是【本人今晚运气爆棚,只要有十万个点赞,就穿越异世界去。】
这纯粹是个玩笑,没想到一小时内,十万赞就齐了。评论里最多的那句话赫然是“助力每个不知死活的梦想”!
咳,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次离谱的穿越?
就在他拿起这颗随他穿越的水晶骰子时,本来就不清朗的月色黯淡下去,房间里沐浴在月光中的家具阴影蓦然拉长。
周遭的光影不停闪烁,下一秒,天地间光线大部消失,只剩下四分之三的房门板上,黑色的缺口漆黑幽静,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之口。
马克找到一盏煤油灯,翻出刻在记忆里的技艺,用老式打火机点着了它,那摇曳的昏暗的光线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扬起的灰尘似乎在雀跃着欢迎访客的到来。
看过无数恐怖片的马克迅速做出了决定:“见鬼!这房间绝对不能呆下去。”
他可不信什么钻被窝里能防鬼的垃圾传说。
收好左轮和骰子,他拉开柜子,推开布满灰尘的大门,“吱呀”的悠长声音在夜空中传开老远。
门后是一条石阶梯,那是一个圆柱形的螺旋楼梯间。
马克犯难了,感觉非常迷糊,向上延伸似乎会走到路易十六快乐台,向下垂落似乎深不见底直达地狱。
直觉告诉他无论去哪边,都会是在假寐的恶龙的獠牙间跳舞。
“太过安静了……”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头顶上方大概二十来米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那种饱含了对未知的恐惧,对不可描述之物的绝望嘶吼,一股透心的凉意从马克的脚底窜到头皮,炸起浑身的鸡皮疙瘩,马克脸都吓白了。
有谁遇害了!?
呃,明知道上面出事还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看热闹?
我又不是傻狍子!
不管,马上跑!
不再多想,马克朝着向地底延伸的石阶发足狂奔逃跑。
光线昏暗,黑暗剥夺了他对远方的感知,单调的脚步声模糊了对时间和距离的感觉。
他只知道要逃,尽快远离惨叫声发出的地方。
就在他狂奔到连自己的意识都有点模糊的时候,他听到了石阶梯的外壁传来噼噼啪啪的爆响。
有什么东西从楼梯间的外壁正在飞快地跑下来。
用屁股想都知道,能在外墙如履平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理论上他还是能够返回刚刚的房子,可无视背后所谓的退路,马克义无反顾地继续冲下去。
越往下跑就越是感到空气变得寒冷,他如此激烈地跑动,居然觉得沁入肺腑的空气仿佛是零度的冻气。
周围的光线彻底暗沉下来,再也没有气窗让月辉透入楼梯间。
不知跑了多少圈,楼梯蓦然到底。
在楼梯间外壁狂奔的那个诡异存在,似乎碰到了地面,又或者被阻挡着无法追击马克而发出苦闷的嘶吼。
“嗷——”
就在这时,忽然那声音不远处发出了一声代表惊恐与绝望的人类尖叫。
“呜啊!”
“啊——”
就不知又有谁遇害了。
声音远远传来,马克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他只知道,自己不跑的话,就跟恐怖片里的龙套没啥区别——死定了。
对着前方的幽暗,他下意识高举起煤油灯。
灯光稍微扩散开去,投到远方,罩在地下通道一个个木门框上,门框上拉出老长的影子。
这是很典型的欧式地牢木门。
脚下多处断裂的石质地砖让马克有点举步维艰。
突然,前方一个地牢大门的缝隙里出现了些许冷白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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