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扈成哑然,扈贵和郓哥也脸色古怪。
“这王婆果然是个倒弄是非的,偷听邻居的床事还到处说!”
扈成心生厌恶,对郓哥喝道:“你去看看。”
郓哥瞪了王婆一眼,正要过去,对面的大门开了,一个黑矮汉子挑着笼屉出了门。
郓哥说道:“官人,这便是武大了。”
扈成仔细一看,果然是个粗陋的人物,不过人物虽糙却很憨厚,看起来本分老实,倒也不惹人厌。
只见武大站在门口,回头对屋里说道:“大嫂昨晚睡太迟,又早起忙碌,你回去睡。我走了。”
扈成在一旁看去,一个妖娆的妇人关上了门,心道:“这一定是潘金莲了,有几分姿色。”
郓哥过去拉住武大的担子叫道:“武大哥,你怎么才起来?我正要去敲你家门呢。”
武大黑脸一红,扶着扁担笑骂道:“你也忒莽撞,找我还是要掀我的担子?”
“快来,来见个贵人。”
郓哥把武大拉进茶坊,到扈成桌前说道:“这位是扈家庄的小官人,听说你的炊饼做的好,特意寻来吃你的炊饼。”
武大一听是阳谷县有名的豪强,顿时慌了手脚,弯腰说道:“当不得官人亲自过来,你给郓哥儿说一声,小人即刻给你送去就是。”
郓哥也笑道:“我也这么想,怎奈小官人心急。”
武大郎忙放下担子,从笼屉里取出几个炊饼双手奉上,受宠若惊道:“官人请用。”
扈成一看,这不是馒头吗?
他一直以为炊饼是一种饼子呢。
其实宋朝人把面食都称作‘饼’。
烧烤者为烧饼,水煮者为‘汤饼’,既面条一类。笼蒸者为蒸饼、炊饼,武大郎卖的就是实心馒头。
扈成不是来吃他馒头的,为了不让对方怀疑,只好咬了一口炊饼,发现味道真不怎么样,没有加碱,又酸又黄。
“嗯,不错,你也尝尝。”
他嘴里慢慢嚼着,招呼扈贵来吃。
扈贵抓了一个,郓哥这猴子也捞了一个在手,还不忘往怀里藏两个,反正有财主买账,不拿白不拿。
武大郎听人夸赞,乐得合不拢嘴。
扈成边吃边想对策,怎么才能把武大郎笼络住,从而让武松能亲近自己。
吃了小半个炊饼下肚,他有了主意,摆出豪绰姿态说道:“武大,我看你这炊饼味美,一定有不少进项吧?”
武大憨笑道:“小人本钱小,和我那浑家每日只能做两笼炊饼,每月也就赚三两贯钱。”
扈成道:“我老父爱吃软热炊饼,家里正好缺个能做面食的好厨工。我看你手艺好,若愿意做,就来我家,我许你每月五贯钱,包吃包住,包生包死。”
说到这,又看了眼溜在门边偷看的潘金莲,道:“对了,既然嫂嫂也会做面食,我家也一起雇了她,付她两贯钱。如何?”
“啊!这……还有这等好事?”
武大惊喜不已,揉着耳朵以为听错了。
他每日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也只能勉强糊口,还经常被人欺凌。
去扈家作厨工,不但收入涨了一倍,也不再担心被人欺辱讹诈,以后就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如此好活计,堪比后世国企的正式员工,怎不比做个小摊贩好?
“小人……小人愿意!小人谢过官人。”
武大反应过来,连声应诺。
扈成见他答应,也是暗自欢喜,说道:“那你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定个日子我派人来接你们。”
“好好,我这就回去,跟浑家说道此事。”
武大乐急匆匆返回,走到门口跟潘金莲商议起来。
扈成见门里的潘金莲不时看过来,便朝她点头微笑,那妇人急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对视。
王婆过来续水,看到他盯着武大夫妇,神态企盼,眼珠子一转,笑道:“自古道:骏马却驮痴汉走。武大这三寸丁谷树皮,可是娶了个美貌的好婆娘。”
扈成听得一愣,见她目光闪烁,立刻就明白是何缘故,不禁大怒:“这婆子端地可恶,这是以为我看上潘金莲了,想要揣掇我行西门庆苟且之事!”
“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非被这长舌婆子传出闲话不可。那时不但结交不到武松,还有可能被他提刀找上门来。”
扈成没有理会那婆子,扔了几枚铜钱在桌上,大步走出茶坊。
到了路上对武大道:“我还有急事先行一步。你不要急,什么时候想好了,自去我家。”
“啊!扈家官人这便走了?”
武大想说点什么,扈成对他挥挥手,示意郓哥留下劝说,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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