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侃侃说道:“高招谈不上,有些想法,说出来供您批判。
我细察同胞,苟安一方的多,勇于开拓的少。历朝历代,亿兆汉人,常常被只有几十上百万的异族侵扰,不得安宁。这不禁让人痛彻心扉。原因何在,缺少血性的缘故。
榆林地处偏远,与异族杂居,培育血性,就从他们开始。
怎么培养血性,先从生产上开始。
我私下以为,天下大患不在不均,而在不公,此有识之士的共论。龙生九种,还种种不同,何况普罗大众。
因此,我在榆林行政,肯定与中原不一样。我要营造一个公道环境,让各行各业自由发挥。肉就这么多,你不努力,只有死路一条。通过竞争,才能激发人们的创造力。
这么个狼性的办法,说出来有点骇人听闻。
凡提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用这种不实之词蛊惑人心的,都是些别有用心的奸猾之辈。
当前生产效率如此低下,活着已是不易,怎么均匀。
面临这样的局面,正需智能之士奋发有为,砥砺前行。要知道,没有利益,谁会放胆争先。
我不怕收入差距拉大,就怕人人畏手畏脚,徘徊观望,错失先机。
把榆林的经济搞上去了,通过做大盘子,让州府的利税增加,才能谈及其他。
我要反哺的,也只是残疾和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朝廷牧民,中原有中原的搞法,边民有边民的搞法,不能一刀切。
边民不能搞那种温吞水的办法。我要告诉他们世事的真相。不努力,不劳动,便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慢慢的,边民开启了蒙昧,有了血性,我泱泱大明,不去抢人家已是很文明了,还会惧怕异族吗!
有了血性,绥远一途,水到渠成。我们面临的是文化落后,没有开发的异族,没有血性,不狠过他们,怎么战胜他们。
肯定有人会说,就不能讲道理,用人性说服他们。此迂腐之见,夏虫语冰,井蛙谈海,不在一个境界上,怎么说得通。”
当然,绥靖一词,也不能不提,但我认为是行不通的。不能绥靖,那就只有血战一途。
回、羌、蒙,虽不同宗,毕竟受我汉文化同化多年,血战之余,也要给他们留下人种,让他们归化。
做好了这一步,我们的眼光才可以慢慢放长,不再只停在回、羌、蒙身上,他们之外,还有波斯胡人,那是更凶残的对手。
听着坐在客位、侃侃而谈的傅忠,李善长心下感慨不已,他是国公之子,皇上驸马,有什么荣华富贵享受不到呢,何必要在遥远的边塞,作此前人未能做好的艰难之事。高度一点来想,这全是一片怜天悯地之心。
“来、来、来,请上座,外面那个谁,上好茶。”
李善长接着说道:“我们边境受异族蹂躏,已达两千年之久。
历史历历在目,汉代卫青、霍去病,纵横大漠,勒碑燕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胡人是杀不尽的,终于又在晋朝出现五胡乱华。
盛唐之后,又有鲜卑、羌人祸乱中原。
五代十国,群魔乱舞,到了南宋末年,终于被蒙古得了天下。
幸我大明皇上威胜张(张士诚)陈(陈友谅),力逐蒙元,才有了这朗朗乾坤。
现在残元是无力中原,但以后呢?到你父亲这辈百年之后,后继者能否金戈铁马,保土守疆。
小小异族,加起来也达不到汉民的十分之一,为何屡屡骑在我们头上,汉人血性不足,是最大的原因。
你的培育汉人血性,才是根治外人的良策。这点,我与你同心。
皇上以万金之躯,临惊魂之阵,激励的是军人之胆。贤侄以英拔之姿,韬不测之地,培育的是黔首血性。
若能如此,我大明军民如一,将无敌于宇内。
皇上与太子,都是明君,有他们坐镇,掣肘的地方应该不多。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无非是坚定皇上的信心。
贤侄此去榆林,当放手施政,朝廷内我能说话的地方,自然为你援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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