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九年,三月初。
松江府、上海县、秦庄。
秦庄今日与往常不一样,本应该属于农忙时节,但庄里家家户户都未外出忙活,而是纷纷向着庄子中央靠去。
“你们听说了吧?前些天村头老王家那傻小子,跟着庄主学什么掐掐舞,因此而得庄主赏识,赏了他家米十斤,盐一斤,可不得了。”
“啧啧…那算什么,我听说徐家老三现在跟着庄主学什么数学来着,因其表现好,赏了他家米三十斤,豕肉和盐各两斤,昨晚我路过他家,老远就能闻着肉味,那个香啊。”
“要我说,还是村西口老王家那大小子才叫能耐,短短一月,识字百余,数学更是能背写那个叫…哦,叫乘法表,庄主赏了精布一匹,米百斤,油盐各5斤。”
“按理说,我家那混小子平日也不比他们差啊,怎么就入不了庄主眼呢?”
“老四,不是老哥说你,就你家那小子,呆头呆脑的,怎么可能入庄主眼。”
“去去去。”
此时的庄子中央,一间新建成的砖瓦房外早已围着一群庄稼汉,周遭众人皆是笑容满面的打量着悬挂于正门上方的牌匾,与附近交头接耳攀谈着,言语间多是对庄主的赞美之词。
这一个月时间,秦庄发生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为何,那得从二月初讲起。
二月初,庄主秦离大病康复后,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嘴边时常哼唱着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戏曲,做事风格也与以往大相径庭。
有人私底下议论,庄主可能得了癔症或是失心疯。
但让人们意外的是,原本继承老庄主一毛不拔铁公鸡性格的小庄主接连几日的表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出手异常大方。
起初是每晚都召集全部村民聚拢在一起,说他要开演唱会,并且到场之人每人每次发放半斤糙米。
虽然村民不知道何为演唱会,但半斤糙米还是听得真切。
对于这种好事,村民们自然是不会抗拒,拖家带口纷纷响应号召。
再后来几日,庄主的表现更让人大跌眼镜,一些因身体原因不能劳作者或是年幼的孩童,全部被他统一安排到了一间叫做福利院的院子,由他出钱出人照顾。
这一举措无不让人感恩戴德,更是给他安上秦大善人这一头衔。
到了二月下旬时,庄里每家每户都收到庄主通知,要求六岁至十二岁之间的孩童必须到新建成的学堂读书习字,学堂不会收取他们任何费用,并且每月每人还会定期发放二十斤精米,油盐各五斤,还提供他们一日三餐的需求。
没错,就是早中晚三餐,这是士绅财主老爷们才能有的待遇,大人若是来旁听,免费发放纸笔,并且每人每天还能额外领到一个肉馅煎饼吃。
想想这能不动心?
所以一大早,庄里大人们便带着自家孩子早早来了学堂外侯着。
尽管部分人对于女儿家抛头露面多有抗拒,但在秦庄,庄主所说的一切就是王法,敢不送来原有租子加倍,各种威逼利诱下,那么一小撮人最后也妥协了。
“都让让。”
“公子来了,让条路出来。”
不多时,在一群手持棍棒开路的家丁吆喝声下,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郎的少年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内。
秦离,灵魂来自后世,入乡随俗已经一月有余。
“见过东家!”
“东家好!”
庄稼汉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对着来人纷纷作揖。
“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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