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下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且猩红的六芒星图案,其中还有各种各样的符号,
而在六芒星的六角处,各摆着一碗红色的液体。
“这似乎是某种法阵?”
陆轩林的眼角一跳,暗自猜测。
而在六芒星的中央,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跪拜在地,一动不动,诡异之中竟然透着一股极度虔诚的味道。
看着眼前这古怪一幕,陆轩林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和王义安相视一眼,“唰”的一声,不约而同地拔出佩刀,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了过去。
待二人走近,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这位跪着的人,竟然真的是何县令!
何县令穿着熟悉的官服,他的面色平静至极,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最为可怖的是,他的额头上一片猩红,那里的骨肉已经向下凹陷了进去,看模样就像是无数次大力叩首后所留下的伤痕。
王义安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娘的,老何这是磕头把自己磕死了?”
陆轩林没有搭话,他知道对方只是在这种诡异离奇的气氛中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他继续观察,抬眼向上看去,只见在供桌上,赫然摆着三只浑身漆黑的死乌鸦。
这些乌鸦都被割开了喉咙,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已经彻底干涸,而在这些鸟尸的上方,放置的是一尊诡异的黑色佛像。
那是一尊周身漆黑的佛像,左右各有四只手臂,而它的面部一片平滑,没有雕刻任何五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觉。
陆轩林刚想仔细观察,可是在二人背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吸溜,吸溜’声!
声音很有节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咀嚼进食。
气氛一瞬间渐渐压抑起来,四周那种血腥中夹杂着腐臭味道的都变得浓郁了许多。
陆轩林只觉得汗毛乍起,就连王义安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两人勉强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直到看清了情况后,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老鼠,此刻正趴在摆在法阵边缘的碗边,贪婪地舔舐着里面红色的液体。
王义安走到法阵边缘,一脚踹飞老鼠,蹲了下来,端起那碗红色液体仔细观察后,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最后说道:
“是人血。”
短暂的沉默。
人血法阵,三鸦供台,无面佛……
两人都意识到这案子绝非普通命案那么简单。
王义安蹲在地上,开始检查起王县令的尸身,只听他轻‘咦’了一声,
只见何县令的右手中,竟然紧紧攥着一把匕首,刚才被长袖覆盖,未被发现,此刻移动了尸体,便一下子显露了出来。
陆轩林随即取下匕首,观察了起来,匕首的模样却很普通,并无任何异样。
除了一把匕首,王义安还在何县令的身上搜出了一把小巧的铜制钥匙,只是不知道作何而用。
随着对尸体检查的深入,一旁的王义安的双眉越皱越深,只听他低声喃喃道:
“身上无其他明显外伤,没有中毒迹象,他……似乎真的是把自己磕死了。”
得到这个不可思议的结论后,王义安忍不住立马摇起头来,他抬起头问道:
“小陆,有没有可能是凶手用重物击打了何县令的头部致其死亡,然后伪造了现场?”
陆轩林摇了摇头,冷静道:“王头儿,应该没有这种可能,看地面上那部分的血迹溅射分布痕迹,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王义安点了点头,陆轩林说的这一点,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可以想到的,
但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他竟是不自觉地有些慌神,自乱了阵脚。
随即,他又赞许地瞥了陆轩林一眼,这小子不错!
“何县令身上的血并非全是他的,还有其他人的。”
陆轩林指了指何县令的胸膛和袖口处,那里有一大片猩红,头部伤势的出血量肯定不足以达到如此程度的血污。
然后他又看向供台的方向,
整个供台只有在最中央的位置,空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图案,那里并未被乌鸦的鲜血浸染,仍保留着桌面本来的颜色。
“这里曾经放置过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却消失不见了,应该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王义安眉头轻挑,
观察力才是破案的基础,陆轩林在这方面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此说来,现场应该还有其他人。”
这时,屋外传来其他捕快的声音,“这还有一个!咦?他还没死!”
闻言,王义安和陆轩林立刻赶了过去。
只见西侧厢房的东屋内的地面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这人身穿黑衣,中等身材,脸已经被利器划烂,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乍一看上去,格外的狰狞可怖,宛如恶鬼。
他的身上,有多处刀伤,此刻依然还有鲜血流出。
最诡异的是,在他的手里,也有东西,
竟然是一个孩童平时玩耍的拨浪鼓。
众人一头雾水,摸不清头绪。
王义安蹲在黑衣男子身前,伸出手指,悬于此人口鼻之间,随即喜道:
“还有气息,赶紧送到最近的医馆,人一定要救回来!”
立刻有捕快上前,将伤者抬走。
而陆轩林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拨浪鼓上面。
他将鼓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此鼓就是孩童的玩物,制作手艺倒是十分精良,轻轻一甩,便发出‘咚,咚’的声响。
但不知为何,这东西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半晌后,他忽地伸手摸了摸鼓面,然后立刻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王义安沉声说道:
“人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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