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陈乔治的兴奋,孟富贵此时倒是有点慌乱,踌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
“浦生小兄弟,我看这教堂里人这么多,咱们只有一个通行证,只能过一次哨卡,一车里装这么多人若是被查出来,可如何是好。”
“这些都是小事,你无需担忧,你只需记得前面答应我的事情就成。”
“只要我女儿能平安出城,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
听了这话,游子安不再说话,只盯着正在给轮胎上螺丝的约翰,而这时候的教堂里,所有人听说马上要坐车出城,一个个兴奋之余又变得担忧。
在静悄悄的教堂一楼,此时所有人已经全部聚在了一起,为防止教堂外面还在守夜巡逻的士兵听到,一个个说话时只能低声说着。
在看到游子安,约翰和孟富贵三人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则是齐刷刷的看向了三人里面的游子安。
“车内空间有限,不用带的东西,就尽量别带,现在从学生们开始一一出门上车。”
游子安话落,孟富贵就提着煤油灯带着一群女学生走了出去,不多时就开始轮到了秦淮河众女人。
豆蔻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开口道:
“浦生……”
游子安并未让对方说完,就张口打断了话头:
“有什么事,等出城过了再说。”
如此微妙时间,豆蔻纵使再不甘,也只能是红着眼同赵玉墨一群人而去,稍微落后的就是说要当游子安小老婆的如烟和燕子两人。
她二人深深看了游子安一眼,随后也只得跟了上去,摸着花生的头,游子安看着陈乔治说道:
“你当哥哥的,记得照顾好他。”
陈乔治点头应允,花生却是噗通跪地给游子安磕了三个头,游子安见状并未阻拦。
“行了,你们赶紧去吧,我现在去料理在外面守着的那群日军。”
说完,游子安已经没了人影,今晚的南京格外黑的阴沉,突然文彻斯特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插着日旗的卡车,闪着两道大灯从里开了出来。
卡车开上了日军清理出来,直通往南京外的方向开,好在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卡车速度很快的开了许久,直到隐约看到道路前方的出城哨卡。
卡车速度才慢慢降了下来,坐在后面漆黑卡车厢里的所有人,察觉到了车速慢了下来时,心却加速跳动着。
一直在后面跟车的游子安见状,憋着一口呼吸,人已经如一道流光冲上前去。
接近三十人的日军哨站,在停止的世界里,就是游子安手中一只只待宰杀的鸡。
时间恢复,借着卡车灯光,约翰·米勒只见先前还站在前方拦路的日军全部倒地,就连那高处瞭望台上的都已经低下了头。
只有那个看起来瘦小的身影,此时已经搬动开了拦路的木栅栏,一时间卡车速度加快,瞬间冲出了哨卡。
直往南京城外而去,车上的女人们顿时后知后觉,赵玉墨掀开车帘小心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漆黑一片,像是已经出了南京城。
她顿时犹如在梦中,因为觉得太简单太过于轻松了,以至于有点不敢相信,突然!原本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车里突然亮出昏黄的亮光。
所有人一时间忙眯着眼,等了几秒钟才算是适应过来,这突然出现的,不是游子安又还会是谁。
所有人只见他手提着一盏不知从那里得到的煤油灯,手抓着一侧的拱形车杠稳住身体。
“乔治,让约翰先停一下车。”
陈乔治听了,赶忙翻译了过去,不一会卡车逐渐慢慢的停稳下来,将手中的煤油灯递给了陈乔治,游子安才扭头对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豆蔻说道:
“你不是想弹琵琶给我听吗?就在这里弹吧。”
豆蔻闻言,不喜反忧,因为他从游子安的话语里面听出来诀别之意,一时间心酸的泪如雨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弹的话,那我可走了。”
闻听此言,赵玉墨忙用手帕帮豆蔻擦去泪水,随后看向车厢里的一众秦淮河女人说道:
“既然已平安出了城,不如由豆蔻弹曲,咱们就一起唱一段,就当是谢谢浦生了。”
不多时,琵琶声和秦淮小调搭配如细雨绵绵直击人心,场中包括女学生们所有人都听得痴了。
一曲结束,游子安走了,走的无声无息,并未与众人来一场难以忘怀的离别,仿佛他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美梦而已。
“玉墨姐,我好难过,他真的不是浦生,不是我的王浦生了。”
15岁的豆蔻扑进赵玉墨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让人听了都不免,要跟着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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