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极远处的一处书架,喝道:“既已有了门手艺,为何不专心于此?那里有本《屠元兽谱》,你且换了去!”
说完,他便已闭目养神起来,不再多言。
卫山见状,便也就不再叨扰,转而去往他所指点的位置。
一楼人来人往,放置的也多是些见闻秘录,他刚刚寻找时也不过匆匆一眼,却不曾想还有能让这位执事开口指点的东西。
走得近了,又细查一番,才看到书架的最底层,满是积灰的角落中,
便是那《屠元兽谱》,上头满是尘埃,一指擦去便是指腹乌黑,
旁边的玉简便是同样不受欢迎,也只积了一层薄灰,同时有抄录出的两枚同样的玉简,一起堆叠在一处。
而它,孤零零的一枚玉简,
卫山蹲下身,取了那玉简上的红签细看,
只见上头写着这《屠元兽谱》,乃是一部残卷,被评做二品秘术,原是一位金丹大能所写,那些大能是凡间屠夫出身的散修,后来也一直操持着杀生的行当。
也因此,只做了旁门之流,不被大秦仙朝官家认可。
兽谱中除了记载一些灵兽屠宰法门,还有不少晦涩难懂的秘术,可到底残破了如今依稀能认出的,不过一卷总纲,还有两三个小秘术,
唤作养珠、屠器、宰丹等等,能不能用的出来,也不保证,
若是卫山不去东极新州,这《屠元兽谱》倒也算是合用,或许能让他成为一个不错的屠宰修奴,生活滋润。
可他偏偏又要去……
而这《屠元兽谱》,更是作价三枚樊云令
卫山思量了一会儿,当即便就丢开了手,他虽然到了东极新州,也是做屠宰的活计,但他更想长长久久的活着。
毕竟那地界天高皇帝远,他固然有生死风险,但那樊五少爷又有多少可用之人呢?
屠宰技艺高妙与否,并没有那般重要。
思索一二,他跑去三楼,寻了一枚名为《附魂腿》的二品术法,它讲究的是采集灵兽残魂,用以加持自身,算是入门容易,也于保命有些用处。
作价三枚樊云令,
这门术法在云下院也不少见,一众修奴都称习练此术法的,叫做狗腿子!
只因犬类灵兽的残魂,于此术最为适配,能够增幅近两成的速度,
“执事,在下选好了,烦劳清点。”卫山数出三枚樊云令,与那二品《附魂腿》玉简,一道放在那年迈执事的面前。
“怎的选了它?不过些许便利,不是长久的打算,不知道孰轻孰重么?”老执事见了那枚玉简,便就皱眉,
卫山低了头,乖巧苦笑,“在下不日便要去往东极新州,那《屠元兽谱》虽好,却是无福消受啊……”
“当真?”
老执事闻言倒是高看了卫山一眼,又看他背着锦镧包裹,不似作伪,
沉吟一会儿后,便拍了桌子。
“把剩余的那一枚樊云令也放这吧,另去取了那《屠元兽谱》来,一并带走!主家有话说下,尔等跟随少爷的修奴,要我等给予些方便!”
卫山闻言一愣,思量一会儿后,便就默默放下了最后一枚樊云令,转身快步取了那《屠元兽谱》来,放到老执事面前。
只见他手持玉简,掐了印诀,消去了其中的禁制,又命卫山签了契约,立誓不将那些换来的灵技、典籍外传。
随后便将玉简,交到了卫山的手上,
卫山还待再谢他,
却见那老执事又一脸不耐烦的挥手,斥道:“快走快走,又不是我予你的好处!都是主家的恩典,莫来谢我!”
手捧着两枚玉简,走出经阁,卫山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随后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那东极新州是何等样的虎狼地?竟然能让主家做如此打算,给他们这些修奴都行方便?
威胁王良时他还不觉得,但事到己身,他才觉察出了几分恐怖,
想了又想,卫山只能放下,左右如今不是他能后悔的了。
现在能让他纠结的,是他这一遭大手大脚,将樊云令花得精光,这便去不了云出院中的修行宝阁了,如今还有三日时光,不好轻过。
王良家若是想来寻他麻烦,便就难弄了。
但转念一想,如今他马上就要去“送死”了,对方也未必会和他这个活死人计较。
王良或许会不服气,但他家爹娘都是看得清的。
想到此处,卫山把心一横,直接将玉简都丢入了锦镧包裹之中,转身大步向着云下院的方向走去。
行至云下院门口不远处,便见得那里人声鼎沸,
好似是鬼子进村了一般,处处都是闹腾起来的人,一处哭爹喊娘,一处撕扯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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