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华老祖一扬手,霎时数道寒星乍起,细弱牛毛的魔血神针纷纷脱手而出。
龙鳌几乎本能的腾起“玄甲护”,一道绿油油、圆坨坨的罩子顷刻间亮起,将他护在其中。
但闻叮叮铛铛几声轻响,伴随着火星子四射,一旁的鲛人老大须台顿时不甘的倒在宽阔的鲸背上,脸上犹自带着不可置信。
再看其腰腹,斑驳的血迹逐渐蔓延,一根牛毛细针泛起血珠。
突然发生的一幕把众人惊的差点呆住,谁也没有想到,靖华老祖竟不是跟吵的最凶的龙鳌动手,反而是拱火的须台。
此刻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老魔连忙腾起身,由夜叉托着升上天空。
待众人反应过来,其已离得远矣。
鲛人老二须贵见状,怒不可遏,两兄弟荣辱与共,数千年交情,不想今日竟一个照面便栽在靖华老魔手上。
“好魔头,找死!!”
须贵手中掐诀,掌中碧水刺瞬间化作一道青光,扶摇直上,恍若腾起的青龙,直奔靖华而去。
他这法宝擦着一点,都要全身麻痹,老魔哪里敢挡。
连忙一扯浓云,使漫漫天黑云将自家身形裹住,青光冲入云团,无数夜叉鬼头咆哮着撕咬上去,但仅一个照面,便被搅成一片惨雾。
而后,光芒又似青龙闹海,再入其中,把完完整整一团黑云冲的凄凄惨惨,零零散散,不多时便拨云见日,却不见老魔身影。
就在这时,须贵突然“啊”的一声,手捂着脖子,恨恨的跪倒在鲸背上。
龙鳌定睛一看,只见其脖颈处血迹蔓延,一根细弱牛毛的魔针正扎在上面,道道猩红细线顺着血管,如蛛网一样直直向着须贵心胸处乱窜,那是贯体的魔血,如跗骨之蛆,侵蚀血肉。
谁也没有料到,只是转眼的功夫,鲛人兄弟便先后被魔针解决。
那天上的青光失去操控,随即光华散尽,露出本来面貌,摇摇欲坠,在即将跌落的时候,一只枯瘦的大手突然将其接住。
黑雾散开,靖华老祖如天神一般显露身影,他一手持碧水刺,一手掐诀,阳光照亮其背后,映的老魔竟有一些神圣。
“二位,这须台假意邀我与大家商议,其实暗藏祸心,吾等交谈不过数语,他便在旁挑拨,今日吾收此恶贼,也算替天行道。”
说着话,他对着下方变换法决,插在鲛人兄弟身上的魔针立刻受到感应,颤动不休,很快跳出伤口,如乳燕归巢般向着天上飞去。
金鲨大王见状,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那针细如毛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他当时只瞧见靖华抬起手,随后鲛人须台便挥舞起碧水刺,接着在叮叮铛铛的火星声中,哎呀一声,无力的倒在鲸背上。
饶是他了解老魔手段,也被这防不胜防的魔针吓出一身冷汗。
不等靖华继续解释,忙返身一跃,噗通一声跳入海中。
只有龙鳌顶着圆坨坨的护罩,稳如泰山,施施然捡起须台手中的碧水刺。
刚捡起来,玄甲护表面光罩顿时泛起道道涟漪,一根根细针如银鱼入穴,聚散成群,围着他不住攒射。
龙鳌忍不住笑起来,“你的魔针纵然阴毒,又能奈何我几分?”
一番尝试无果,老魔不禁摇头失笑,道:“我只当你这老乌龟性格冲动,未曾想心机同样深沉。”
施施然打量着碧水刺,龙鳌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也不否认,反而直言道:“些许小聪明,比不过你的诡诈阴狠。”
听着二人打起哑谜,水中金鲨大王再次探出头来,一双小眼睛谨慎的四处打量,生怕再遭暗算。
嘴上问道:“尔等在论什么玄机?既然都是来取宝的,何妨说的明白?”
天上靖华老魔闻言,嘴角勾起嘲讽的讥笑,道:“先天之宝难得,那鲛人兄弟深知狼多肉少的道理,所以假意邀请我与尔等商议,目的便是趁机挑拨,使吾内斗。”
说罢,他又指着龙鳌,毫不留情的揭穿道:“这老乌龟看出对方心思,便将计就计,故意与我争吵,鲛人兄弟以为得计,趁机煽风点火。
但等动手之时,老乌龟便可置身事外,因为他知道,我的魔针破不了他的龟壳,所以我一定会首先攻击其他人。
而因其与我争吵激烈的缘故,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一定会先对他下手,进而疏忽防御。”
听到这样的解释,金鲨大王毛骨悚然,看向龙鳌的眼神都变得谨慎起来,但新的疑惑又忍不住产生。
既然如此,老魔为何要选择攻击鲛人,而不是自己?
他将疑问说出来,靖华老祖摇摇头,并不多说。
反观龙鳌,深恨靖华揭穿自己,心中恼怒,便忍不住为其解释:“老魔炼就七十二根魔血神针,花费不菲,你又有一口嚼金碎铁的钢牙,他根本摸不准你能否反应过来,所以不敢出手。
因为于他而言,那魔针损失一根都要肉疼百年,又怎敢拿你尝试?”
听到是这个缘由,金鲨大王恍然大悟,随即,心中又忍不住生出后怕,这二人加起来恨不得有一百个心眼子。只是顷刻功夫,便有这许多弯弯绕绕,自己在对方面前,活像是懵懵懂懂的小白兔一样,被卖掉还要帮着数钱。
一时间,这五大三粗的莽汉,竟生出几分惧怕之意,连忙道:“多谢解惑,这异宝我愿拱手相让,二位随意,我不争了,不争了。”
说罢,他对着周遭水域招呼一声,顿时无数鲨鱼海怪,纷纷下潜入水,只留下龙鳌与靖华在原地对峙。
二人谁也没有料到,明知异宝在前,他竟还说走就走,全然不受丝毫诱惑,不由齐齐傻了眼。
靖华老祖笑道:“本想拿这傻大个探路,岂料直接被吓的逃跑,空有如此大的身板,却是个无胆鼠辈。”
龙鳌闻言,并不出声应和,反而笑眯眯的道:“如今既已获得‘碧水刺’,再争异宝难免伤亡,来日方长,吾自去也!”
言毕,竟也顶着光罩,毫不犹豫的窜入水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望着转瞬间变得空荡荡的海面,靖华老祖挑了挑眉,怎么滴?这是要让我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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