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瞪着陆云深,用嘲讽似的口吻道:“不识仁爱忠恕,不懂礼义廉耻,何敢称读书人?手执屠刀,爆戾凶残,枉杀良善,又与禽兽何异?是以不屑!”
陆云深听到这话笑了,仿佛在说,你不是不跟我辩经嘛,现在还不是跟我辩上了,不过我堂堂东京帝国大学的研究生,岂是你这蛮夷之地的教书先生能比的,看我驳得你哑口无言:“先生这话说得不对呀。”
三位面试官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这场戏最精彩的部分即将开始。如果把这场戏看成两个高手的对决,那双方都要量出最后的杀招了。接下来的表演不但台词特别长,人物内心也非常丰富,表演难度很大,对两位演员来说,将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方致远双眼紧紧盯着陆云深,右手指着“麻溪铺”的方向,悲愤地质问道:“难道这满镇无辜的鲜血,不曾是你的手染红的?”
陆云深面对方致远的指责没有丝毫羞愧,眼中甚至闪过一抹得意:“是,我记得老子曾经说过: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圣人也有举起屠刀的时候,这要看他举起屠刀对准谁,举起屠刀干什么。
虽然这是贵国的先贤所言,但我大和民族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擅取他人之长,永远锐意进取,决不自视高明,固步自封。
不像有的民族,永远沾沾自喜于什么几千年文明,永远睡在往日天朝大国的旧梦里,却不知天道昭昭,变者恒通。一个不识进取,腐朽守旧的民族,早已为今日世界抛在潮流之后,早已成了应该被淘汰的垃圾。
我手上是沾满了鲜血,可我沾的是垃圾的血,我所做的事是扫除废物,消灭落后,这就是兵者不祥,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
陆云深相信自己这番话将说得这蛮夷之地的教书先生哑口无言,得意洋洋地道:“所以,教书先生,你们的雷达站,只是蛮夷对抗王化的工具,是优秀扫除垃圾,先进消灭落后的障碍,是我大东瀛帝国平蛮攘夷必须搬掉的绊脚石。”
说到这里,陆云深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这样的绊脚石,先生又有什么理由,不帮助我们把它扫除呢?”
“这演员不错,这么长的台词一气呵成,内心状态和潜台词也呈现得很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科班演员。”坐在正中间的面试官满意地点点头,“只有中戏、北电和上戏的学生才有这个水平,不过这样一来,压力就落到瞿先生身上了。”
“是啊,瞿先生台词比冢口洋次的台词要长不少,短时间记住这么长的台词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更重要的是瞿先生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冢口洋次。如果没有做到,那这场戏就是失败的!”
“就算是成熟演员要演好都很难,这个年轻人能演好吗?”
三位面试官目光落到方致远身上,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方致远对陆云深的话满脸不屑,发出一声嗤笑。
陆云深非常诧异,这个穷教书先生不认输,竟然还笑了:“先生笑什么?”
方致远满脸不屑:“笑歪嘴和尚念不了真经!笑桔过淮水而为枳!”
陆云深有些不明白:“先生这话怎么讲?”
方致远愤然转过头,喷火的双眼紧紧盯着陆云深,毫不留情地反击:“什么叫先进?什么叫优秀?什么叫平蛮攘夷?什么叫推行王化?我来告诉你吧!
我泱泱中华自古以礼义立邦,以德化服人,何曾暴虐欺人?何曾以强凌弱?你刚才讲过,你们东瀛曾在千年前就向我中华来学习,因为我们比你们先进,比你们优秀,可那时候,我们先进优秀之中华,来扫除你们这些垃圾,来消灭你们这些废物了吗?没有啊!”
三位面试官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方致远的表演满意至极。
这场对手戏冢口洋次的气势要足,只有这样才能展现出东瀛人的傲慢与凶残,而瞿先生演到最后气势要更强更足,要彻底压过冢口洋次,只有这样冢口洋次才会恼羞成怒,开枪杀死瞿先生。如果瞿先生气势不足,那整个表演就没有说服力。
陆云深台词功底相当出色,把冢口洋次的傲慢很好的呈现了出来,整个表演气势十足。他们都担心方致远功力不够,压不住陆云深,导致整场表演失败。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方致远的气势会强大到这种程度,简直就像航空母舰撞向小舢板,直接将对手碾成粉末。
不管是气势,还是表演,都彻彻底底地碾压对手!
方致远气场全开,充满杀意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向陆云深劈过去:“我们以教化服之,以文明导之,不以你东瀛粗鄙落后,愚昧无知而将其视为可欺可压,可任我宰割之犬羊,而是敞开国门大张教化。我之先进,我之优秀,任尔学之!
你东瀛蕞尔之邦,蛮夷之地,才得以有了文字,有了衣冠,才有了礼数,才学得了三分人样!这才是我中华推行的王化!
再说说平蛮攘夷,是!我中华兴兵动武也在所难免,可那也都是蛮夷跳梁先扰我疆土,一如今日!你们东瀛侵我家园!杀我同胞!我中华奋起抗争!这才是真正的平蛮攘夷!
这才是为真正的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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