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不了。”
染红缨直截了当道:“刚刚给你演示过,县城的靖安司至少能抵御开脉合气武者的真气。一般的县衙,哪里找得到更强的高手攻占?”
“我觉得,既然是一个国家,上面总会下来人处理吧?”
何言笑眉头一皱:“否则,这种不受世俗管束的组织,岂非天然独立于管制之外?”
“胥国这种小地方,没有多少种玄境的高手。而且你猜,各地的靖安司能否相互驰援?”
“这……”
假设县城的靖安司,都能挡住开脉合气的武者。之上的郡城等等所设立的机构,防御法阵的强度,便只会更高,不会更低。
这样一块大肥肉……要说靖安司已经无人问津的话,显然是不恰当的。
但它又表现得瘫痪失去了大部分机能。
可在这艘烂船遇到危机的时候,却又能呈现出它深不可测的底蕴,没有被十五洲的豪强霸主拆骨吸髓,无疑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靖安司,按理来讲烂船还有三斤钉,居然是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不希望它重新过往辉煌盛景的,绝不止是一家。但希望它活着的,也断然不是寥寥之数。
何言笑细思极恐:这可不是他目前能去多事操心的!
“呼,我明白了。这段时间,我还是专心练武为上。”
染红缨却道:“多做些喜欢做的事,不必强求。练气打坐,每天一个时辰绰绰有余了。”
“啊?”
见何言笑愣住,染红缨不以为怪,非常肯定地说道:“我的师尊对我讲过。如果所有习武之人都沉溺于练武不务他务、不明事理。那与目不识丁的盲流又有何区别?”
“这……”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怎么跟一般的武侠世界不太一样?
何言笑呆了一会儿,不可思议地问道:“这里的习武之人,都是要读书的嘛?”
“开脉之后,种玄之前,都是内息转真气,真气合外气的水磨功夫。灵机妙悟更是可遇不可求。与其空耗岁月琢磨武技,还不如另辟蹊径。”
染红缨深以为然道:“死脑筋练武绝不可取,否则三教百家,也不会在天云十五洲大行其道。”
“三教,儒道释?”
“对。每一个宗派,都有最适合它传承的武道心得,以及相关理念精髓。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谁,光靠闷头苦练成为旷世高手的。”
何言笑不可置信道:“难道就没什么一心一念的武痴、剑痴之类的成名角色?”
“看你如何判断,但也是有的。可成功的毕竟是极少数。这些人要么闭门造车,要么熟能生巧,要么靠挑战对手对照己身。”
染红缨虽然善战英勇,作风飒爽利落,但似乎并不认同这种理念:“我有一位师姐就是这样,结果在她偶然灵光一现时,却无法将领会到的韵理转为灵机,依然停留在灵机的层次。”
“为什么?”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空中楼阁,如何高屋建瓴?”
似乎只要讲起道理来,染红缨永远是这样滔滔不绝,细腻又冷静。
“况且,总没人说过那些有所大成的剑痴角色,就非得是文盲嘛。否则,一人读万卷书,通万世理,只为练剑。那他学有所成,届时算书痴,还是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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