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干了,往上抹铅灰铁锈,烫一层川白蜡,接的东西就不容易露出来……”
“古董这一行,学会了造假做旧,就跟大姑娘当了窑姐一样,来钱容易正路就不想走了,害人害己的手艺……”
“递我那小扁铲子!”
……
前夜里自己手把手教徒弟二奎如何造假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此时,沈松山被抬出来的尸体,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一般,狠狠的抽在了佟奉全的脸上!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松山正是花了足足一万三千快大洋,从自己手里买走那作假后的汝窑三足奁,受不了打击才上吊自杀的!
如果说沈松山骗自己把东西送到大帅府,只不过是借刀杀人之计,那造假害死沈松山的自己,无疑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凶手!
沈松山再如何卑鄙下流,无非是用了行里见不得光的手段,而佟奉全如此“正大光明”的以眼还眼的报复回去,就难免有些刻意害人了。
毕竟,对方只是通过一句“不经意”的闲话,来哄骗“愿者上钩”。
而佟奉全则是自己亲自动手做旧造假,刻意的去让人上当,行事目的性过强,而结果又是如此的血腥……
“二奎呢?”失魂落魄的佟奉全回到店里,心有余悸的朝伙计贵山问道。
“一上午就出去了,还没回来。”贵山回道。
“没说去哪儿了?”佟奉全不满的问道。
“没言语,不过他给爷留了封信。”
贵山说罢递了一封信上了,佟奉全颤抖着接了过来,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之意……
“爷,我走了,您别找我,也找不着……
张督军拿枪顶我脑袋的情景我忘不了,就为了这么个尊,您让我抽自己嘴巴,我都能受!
可这会儿,沈掌柜的又吊死了,这行我干不了了,我怕再干几年不是没命,就是没人性了……
我把银票和柜上的钱全拿走了,还有那块儿值钱的玉,唐寅的画儿我也拿走了……
这事儿您找保人也没用,听说他病了,没几天活头儿了……”
信读到这里,佟奉全忍不住眼前一黑,就势便要倒下,好在被眼疾手快的贵山给扶住了。
旁的不提,单买那汝窑三足奁,佟奉全就花了足足五千块大洋,从张督军那里赎东西,又花了三千块大洋。
蒙沈老板的一万三千块大洋又被徒弟二奎一下子卷跑,加上一块价值三千大洋的玉佩,一副价值八千大洋的古画儿。
短短几天的时间,佟奉全的泛古堂一下子弄出三万多大洋的亏空出来,这让一向要强的佟奉全瞬时间倒了下来……
“佟哥,你没事儿吧?”刚走进泛古堂,看到已经昏倒的佟奉全,韩子奇立即开口上前问道。
关于沈松山上吊的事情,旁人可能知之甚少,但对于近期经常出入泛古堂的韩子奇而言,他还是隐隐了解一些内幕的。
只是,一来他没想到佟奉全出手那么快,二来也没料到沈松山心理承受能力又那么的差。
区区一个汝窑三足奁而已,短短几天的时间,便让琉璃厂两家有头有脸的铺面,一个家破人亡,一个濒临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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