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露出澹青色的光,京城华亭秦家。
砰的一声,瓷器碎裂声骤响。
亮着灯火的院内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苍老声音,扯着嗓子嘶吼道。
“那孽畜说的什么话,没有下人,这是在打我们秦家的脸吗!”
“父亲,你小声点。”一道中年人的声音响起,“秦墨毕竟是状元啊,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秦家第一个状元啊,让下人听见了我们处境就更难了。”
话音刚落下,那暴怒声瞬间隐匿了。
厅堂内,秦老太爷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整人瞬间苍老了十岁,句偻着背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秦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秦有年看了一眼自己的尚未痊愈的腿,咬了咬牙违心说道。
“咱们秦家欠了他的,如今也沾不到他一点光,就当是还他了。”
“还他?血亲之恩岂能如此浅薄?他父亲不是我亲手养大的吗?二房个个都是白眼狼,一点都不如三房!”
闻言,秦有民脸色微变,心道您老是天天念着人家三房的好。可三房一家都没了,人都没了念着好有用吗?
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的,免得被扣上不孝的名号。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可毕竟家丑不外扬,我们不去招惹他就好了。状元大概事务繁忙,又是谢恩又是.......”
“尽孝都没时间。”秦老太爷拄拐冷笑道,“我看他是嫌弃这个状元来得太安稳了。”
秦有民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家老父亲。
“父亲大人,您该不是会是想?”
“咱们这个圣上最重孝道,若是让他听见状元郎是个不孝子,定要将其制罪!”秦老太爷满脸狠厉。
年轻时经商,秦老太爷见过太多生死场面,为了一批货将对方全部杀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他始终信奉着一句话,人为利来。
即使他现在已经苍老的不像话了,但在他闭眼之前,谁也别想将将他亲手打造的钱财抢走。
如果秦墨肯回华亭秦家,跪在他面前认错,那就是有用之人,秦家自然也会待他不薄。
可若是那秦墨只想着诋毁秦家,想要毁掉他一手打拼出来的基业。那便是做梦,他一定会先毁了那孽畜!
“万万不可啊!父亲!”秦有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我们秦家不可毁了他!”
“我没说要真的毁了那孽畜,只是一个警告。”秦老太爷大刀阔斧的坐在高堂之上,“你去跟他说,他若是澄清此事。”
“回来低头认个错,华亭秦家就当这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今后望他以家族为重,谨言慎行。”
秦老太爷眯着眼,加重了语气,冷声说道。
“如若不然,让他自家掂量掂量这个状元他能不能保住,他这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大狱里的严寒。”
听着自家父亲的话,秦有民浑身颤抖,连忙攀爬秦老太爷脚边喊道。
“父亲,万万不可啊,那秦墨手段狠厉,万万不可得罪他啊。”
“手段狠厉?他难道敢对我动手吗?那就让那个孽畜尽管来试试!”秦有太爷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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