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景禄眉头微跳,他开始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王氏,本官问你,三月初十那日在桥头医馆外,是否是秦墨给你丈夫王老三治病?”
“回大人,确有此事。”王氏猛地抬起头,哭着说道,“求大人做主,当日就是他给我丈夫治病,不足一月我丈夫便死了。”
“那日桥头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民妇绝没有说谎。”
“青天大老爷,求你为民妇做主啊!”王氏哭哭啼啼,“我家孩子才八岁就没了爹,以后我们母子还怎么活啊!”
证人证词都放在了陈景禄的桌上,锦衣卫亲自去桥头医馆那办的。
既是证据确凿,事情就好办了。
其实这件事本就是一桩闹剧,可最大的问题在于秦墨没有行医资格,因此即便王老三的死与秦墨无关,秦墨也免不了要受到责罚。
咚!陈景禄一拍桌,指着秦墨问道。
“秦墨,你可有话说?”
秦墨站在厅内屹立不动,直到被问话时才开口说道。
“我说过了,我并不通医术,那一日王老三濒死,医馆以无力为天为由拒绝救治。”
“而我所做的不过是怀着圣贤教诲,循古法用银针刺激王老三穴位,尽人事听天命,实乃命陨之际救命并非行医。”
说道这,秦墨顿了顿,转头盯着身旁跪伏着的妇人幽幽说道。
“王老三那时能活,全靠君父天佑,神明怜悯。学生只是感叹,擅用福泽之人恐怕后代再无天佑。”
对于指控,秦墨咬死自己不会医术不放,既然不会医术,便不是行医而是见死而勇为。
因此,妇人王氏基于对秦墨治死人的指控从根本上就不成立。
换句话说就是,人家秦墨只是在大夫口断必死之后,仗义而为,还特么当场救活了。你再告,那就是农夫与蛇了。
而最后一句更是杀人诛心了,翻译过来就是,神仙保佑了你丈夫一次,你却滥用这份福泽,弄不好要断子绝孙。
文人之弱弱在手脚,文人之强强在口舌。
一边说着不可怪力乱神,一边挥着拳头呐喊皇权天授。天下一半的道理都让文人占了,字字珠玑,句句成剑。
此话一出,王氏身子抖得更厉害,顿时埋头痛哭了起来。
堂上,陈景禄自然明白秦墨在搬弄口舌,却又拿他没办法。
“放肆,秦墨,你竟敢在本官面前满口胡言!”
陈景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秦墨怒道。
“你说你不会医术?”
“正是。”秦墨面色自若,大声答道。
闻言,陈景禄冷哼一声,愤然道。
“你当本官是傻子吗?你替顾府小姐治过病又怎么解释,你说你不会医术?你散播出去的药方,你说你不会医术?”
站在堂下的秦墨沉默了片刻,抬头笑了。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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