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一拍脑门:我说怎么这等身手只做个小卒也……
雷薄道:“既恁地,便烧了这艘战船,也教官军多少损失些儿个。”
戴宗道:“恁地更是不成,这船若在这般黑夜里烧将起来,远近全无遮挡,他水寨距这又近,定然引来许多官船,到时我等危矣。”
“依我之见,不若暂舍了那船,待我等探过他的水寨,再来取船不迟。若是恐教旁个截了你等功劳,可先把他船上装备都盛在我这小船舱里。”
刘傅、雷薄闻言,都觉有理,当即点头。便把官船上弓弩甲胄全搬来这边船上,自己来时那只小船也一并弃了,两个都入来张顺船上。
张顺一面望北岸摇橹,船里头刘傅一面细说起二人入伙圣公麾下的来龙去脉。
原来刘傅字兴佐,乃季汉甘陵王刘永之后。
晋永嘉乱前、先祖从蜀地迁居至湘州零陵,既今荆湖南路永州零陵。因打抱不平打死里间一恶霸,流落扬州,盘缠用尽,恰遇雷薄,两个义气相投,结为兄弟,便就在扬子江边渡人为生。
刘傅平生酷爱赵云,擅使一条亮银枪,背负宝剑,是以远近人都唤他“小子龙”。
而雷薄则是祖籍扬州桐城镇,生平为人直爽,言语刻薄,是以如常得罪许多小人。因赌博时遭人做了赌局,赔净了家当,发起兴来,打杀了那人,逃将出来。
如常惯用一对独脚铜人,作战时最爱先登陷阵,所以军中都唤他“启路神”。(启路既开路)
两兄弟武艺不凡,又都精通水性,本该是方腊起事后麾下急需的人才,不想南国水师左副管“冲波龙”乔正那厮嫉贤妒能,深恐二人一朝得意,夺了自己水军副管的位置,是以始终压着二人。
两兄弟今日趁夜摇了条小船出来,便是要准备夜袭官军的哨船,却正巧半路遇到官军的哨船盘问张顺等人。二人便趁他船上军汉一时不备,熄了自个船上灯火摇来近前,偷偷摸上船去杀将起来。
今番既与武松、张顺三人相遇,兄弟两个便就船里二次拜倒,请武松、戴宗收留,愿趁此机会入伙梁山。
戴宗三个自是欢喜,便约定探过官军水寨,一同归在扬州去见刘备。
书说简短,一行五人摇着小船片时来在对岸,武松、戴宗自恃有神行术,乃将其余三人都留在小船上等候,他两个则沿着扬子江南岸望西面行去。
武松两个摸着江边草木之中,行了将有一个更次,面前只有芦苇沿江,竟不见半个火把。武松疑道:“莫非官军南岸水寨却是在东面一带?”
戴宗低声道:“恁地甚不合理,若在东面,刘傅、雷薄两个来时早被撞见。且他两个方才便说官军水寨正在西面。”
武松微微点头,是以继续前行,又行片时,早见月色下前边草木中似有一处叉港。
戴宗道:“前边既有叉港,必是官军水寨。”
说罢将自个腿上与武松腿上都拴上甲马,继续前行。
来在前边叉港,果见望南里林木掩护之下,好大一座坚城水寨。水寨外围四面连着水底数丈高一带高墙,上都设有弩窗。正中一座木制寨门高高吊起,乃是一根根圆木整根捆做一排而成,下面都削得尖尖地。城门上左右各一座望楼,夜里并不点火把灯光。
顺着门底再向里张时,寨中栈道宽阔笔直、一望无际,其间旌旗如林,随风兀自摇曳招展,两旁泊住各样大小战船,黑压压一簇簇地,数目不可计数,似方才一般蒙冲战船,与这里数重楼、皆做女墙的斗舰、楼船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戴宗、武松对视一眼,心知此行果不枉走,便就躲在芦苇荡中,仔细观他水寨哨船动向。
两个立在草木芦苇当中苦等,四下里蚊虫相扰,教他好不心烦,眼看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正都忍耐不住,终见水寨寨门前一艘蒙冲战船飞也似撺将来,与前者所见一般无二。
戴宗喜道:
“此必是官军水寨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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