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摇头。
刘三全又拉着高源问:“哎,瓜蒌薤白白酒汤真这么好用啊?疗效这么明显吗?”
高源说:“我昨天用了三个方子,瓜蒌薤白白酒汤,丹参饮,千金苇茎汤。”
刘三全疑惑:“千金苇茎汤?这不是治疗肺痈吗?”
高源道:“肺痈的成因,多是外邪从口鼻入侵,肺先受之。肺气壅遏不宣,日久生热,灼津为痰,痰阻肺络,拥塞气道。”
“这老太太的悬饮,也是因为肺气不足,肺卫不宣,被外邪入侵,肺失宣通,肺络阻滞,气不布津,造成饮邪停留胸胁。千金苇茎汤能排痰,自然也能借用排饮。”
刘三全被这奇思妙想给惊呆了:“老天爷,还能这么用啊?”
高源点了点头。
刘三全又问:“可是肺痈多是热证,所以千金苇茎汤处方上会有些寒,这不会对悬饮病人造成影响吗?”
高源看他一眼,道:“是桂枝,我加了桂枝。”
“通阳……”刘三全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刘三全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他又问:“那也不能好的这么快吧!”
高源伸出两根手指:“两点,第一我在处方上用的量并不小,其次我连开三剂,要求她每两小时服用一次,到今日中午三服药已经服用完成。速效攻之,一鼓作气,排除饮邪。”
“其次,病人身体底子挺好。虽患病月余,但昨天她仍旧能发烧。这代表正气尚存,还能发热抗邪。若是连发热都做不到,那才是真的棘手。”
刘三全沉默了一下,抬头突然问:“你不会真比赵焕章还厉害吧?”
高源礼貌性地微笑一下,转身进了屋。
刘三全想起了高源昨日在张远材面前说自己有把握的场景,当时他还以为这年轻人在吹牛。
现在一看……
刘三全嘬了嘬牙花子,赶紧跟上去了。
老太太目前情况挺稳定的,三剂药下去,热退,胸痛、肋痛、频咳、气短均愈,食量增加了,也能下地走路。只是仍然有盗汗,咳嗽也未痊愈,舌光红无苔。
这是气阴已伤,高源在原来的方子里面加了一两太子参,五钱赤芍。再开了三剂。
老太太非常热情地邀请高源和刘三全留下吃饭,而此时,得知消息的张远材匆匆赶回了家。
高源见张远材那着急忙慌的紧张模样,他转身对张老太太道:“老太太,莪已经吃过午饭了,不打扰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张老太太:“这就走了?哎,留下吃两口,喝点酒也行呀。”
“不了不了。”高源转身离开,待经过张远材身边的时候,他说:“给老太太的二诊方,我放在桌子上了,你照方抓药就好。要是有问题,可以再找我。”
“哎!”张远材却突然喊住了高源。
高源转身,看向张远材。
张远材看着高源,心中不免感动,他挤了挤笑容,说:“高大夫,留下吃个饭吧。”
高源摇摇头:“不打扰了。”
张远材道:“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又特意跑了两次,一分钱都没收。如果我们连饭都不招待一顿,就太说不过去了。”
高源看了看张远材,又看向用力点头的张老太太,再看看正在舔嘴唇的刘三全。
随即,他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
……
饭毕,高源没有停留,他站起身:“饭菜很好,谢谢招待。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说罢,不等人家挽留,高源转身出门。
还在往嘴里塞水饺的刘三全,赶紧扒拉两口,嘴里呜呜着,追着高源跑出去了。
人都走了,张老太太还说呢:“这高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好,人也这么好,还这么懂礼儿,真是难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
张远材听得一阵烦躁:“娘,你以后还是少管他的事,也少跟他来往。”
张老太太不解:“为啥?”
张远材道:“他叫高源,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乡里唯一的大学生,那个当了干部,又叛变的高源!”
“啊?”张老太太吃惊地看向儿媳妇。
儿媳妇对她无奈点点头。
张老太太着急道:“不能吧,我看他不像坏人啊。这么好的年轻后生,怎么可能是坏人呢?是不是弄错了呀,哎,远材,你说是不是弄错了呀?”
张远材被说的烦躁起来,大声道:“你问我干什么?我上哪儿知道去!”
张老太太一滞,而后怒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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