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那天七人当中,唯有司马郎跟自己是毫无过节的,其余六人父亲均是在跟朱棣骂战当中输了。而司马郎的父亲司马防性格谨小慎微,未曾来过这里。所以司马郎之所以会混进七人当中,想必是因为碍于兄弟情面,被强行拉入伙的。
司马郎解释说自己这几日一直被父亲训斥,但又爱面子不肯过来认错。直至不久前,朱棣那首《破阵子》一出,全城皆是惊讶。
“我二弟说,殿下能写出那样的诗,必然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你二弟?”
朱棣眉毛禁不住一挑:“司马懿?”
“正是!”
“他好像才十一岁吧?能懂本王的诗?”
“舍弟愚钝,只能懂一两层。”
司马郎再度施礼致歉:“之前意气用事,多有不对,请弘农王谅解。”
朱棣不由得想起了上午李儒的提醒,便摆摆手:
“本王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事儿过去了。”
说完,转身回到了院子当中,看见司马郎还杵在门口。
“你还想留下来蹭饭啊?”
朱棣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
司马郎见状无奈的摇摇头。
因为朱棣全程毫无礼节可言,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样的人自己的弟弟司马懿怎么就对他颇为推崇呢?
就因为那首诗?
实在是难解其意啊!
司马郎随后转身离开,朱棣转身回到房内。
立时惊喜的告诉唐妙云:“原来李儒觉得我这段时间有些招摇了,在提醒我收敛锋芒。”
“哦?”
唐妙云颇为疑惑:“李儒是董卓的近臣,这不等于是在帮助殿下吗?”
“他可不是在帮我。”
朱棣笑道:“他这是在帮自己。”
“帮自己?”
唐妙云颇为不解。
朱棣连忙解释道:“这其中的根由想必还是得从士族跟寒门的矛盾说起啊!”
自秦汉以来。
当官的主要途径便是靠举荐。
也就是察举制和推荐制。
而举荐必然会牵扯出利益。
就拿察举制州郡名额来说。
每二十万人岁举一人。
不满二十万两年一举。
不满十万人三年一举。
每年的官员名额都是又限制的。
自家嫡亲子职的工作岗位都还安排不过来呢!更别说还有表亲,远亲等等一大堆人。
哪里还轮得到李儒这般的寒门子弟。
作为后来人的朱棣,不免想起后世的科举制度,在那样公开选拔的制度下,依旧有徇私舞弊,更何况如今这个时代,依靠着人与人之间口口举荐,更是牵扯着各自利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朝臣中多是士族出身,而寒门贵子极少。
毕竟没人愿意肥水流向外人田。
所以像李儒这般寒门出身的子弟想要再上一层楼,除非有大机缘,恐怕这辈子都难出头。
尤其是在东汉末年这般官场糜乱的环境下。
而董卓的出现,却给了他一次升天梯的机会。
而他也牢牢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举翻身成为文官之首。
所谓站得越高,摔得也会越重。
这也是为什么他拒绝跟群臣有来往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是董卓给的,董卓是他的靠山,只要董卓不倒,自己没有大错,自己便能安稳一生。
“那他为何又来提醒殿下呢?”
“因为董卓不会一直不倒,这一点他很清楚。”
朱棣道:“他很清楚自己因为站队董卓已经得罪了群臣,倘若一日董卓倒台,自己势必会被群臣攻击,所以他要为自己选择一条后路。”
靠王允那些只会侃侃而谈的庸臣。
李儒可没有那么傻。
这种投资不划算,而且极有可能会热脸贴冷屁股,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所以,与其靠庸臣,不如靠庸主。
汉献帝年幼,行事容易被左右。
而弘农王则不然.....此刻正值人生低谷,他一句善言,便如同雪中送炭。
“李儒可真是一个做买卖的好手啊!”
“而且还是稳赚不赔的好手!”
朱棣和唐妙云夫妻两人忍不住评价道。
不过,回过神,朱棣再度觉得:
“感觉李儒这家伙的话里面还应该有一层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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