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老者,离了道路,投入密林中,前往老者口中房舍。
一路行走,树愈高,林愈密,光线愈暗,寒气愈深。
望之四周,尽是枯寂耸立的松柏。
女人愈发心悸,悄悄拉着丈夫的衣袖,低声道:“相公,我有点怕”
牛力却不耐烦的回应道:“恁多心思,却不是你嫌疲惫要歇脚的么?”
是我要歇脚,但却不是在此时,更不是在此地啊!
女人满腹委屈,正要辩解一二,但瞧着带路的老者和殿后的燕行烈,满口话语怎的也绕不出嘴。
老者却忽的回过头来,
“无妨,老朽这房子是偏僻一些……正好,前面也到了”
说着,领着三人又向前十余步。
只见,苍苍郁郁柏木林中,环抱着一座高墙飞檐的大宅子。前面,一道朱漆的大门看起来颇为陈旧,门旁两只石兽也淹没在茅草中。
女人上下打量着宅子,虽说气派,但不由得心里发颤。她迅速瞥了老者和燕行烈一眼,心中只叫苦。
她那傻冤家唉,看不出这老者和公子是一帮的吗?木驴似的脑袋,人家说啥你也信,这二人分明干的事拐卖的勾当呀。
女人浪荡归浪荡,第六感却不差,现在就指望她平日瞧不起的丈夫带她脱离苦海。
“相公,我脚不累了,要不咱走吧”
妻子附在耳旁撒娇,若是往常,牛力说什么也顺她。但经过河边种种,他心里一股子火气,绕指柔化作百炼钢。
但听不管!
“让诸位见笑了”
老者依然是那副和善模样,就连微小的弧度与之前都分毫不差,好似捏上去一般。
“这宅子我也是刚买下不久,还没来得及打理,实在是惭愧”
牛力虽然奇怪这老人为何在如此偏僻之地买房子,但面对富足人家的拘泥,让他不好意思问出口。
老人推门而入,牛力想也不想跟了进去,只留下妻子在门前踟蹰。
当时,风动树林,林中呜呜如鬼哭,寒气从四周围拢过来,她打个寒颤,身子止不住的抖。
突然而后响起爽朗的喊声:“嫂子快些进去吧,傍晚树林寒的紧”
牛力妻子不敢回头,抓紧衣襟,连忙赶上丈夫的脚步。
燕行烈瞧着牛力夫妻俱已进去,他却不着急,双眼氤氲上紫气,四处扫视着。
风声渐大,压倒了门前的茅草,露出石兽上头戴双角、脸生四目的狰狞面孔。燕行烈瞧了,低语一声:“镇墓的尸貅?”
尔后背起双手,施施然跟了进去,只留下一句,
“呵,真有意思”
…………
牛力本以为老者是独居在此,没成想宅子里还有几个神情木讷的仆人。
安排妻子去别院修整,他就被老者拉去设宴款待,至于燕行烈……众人怎么也寻不得,只当歇息去了。
牛力有些拘谨的端坐宴席之上,享受着仆人的侍奉,就连富足老人都亲自给他斟酒。
浓郁酒香扑鼻而来,牛力愣是没把推辞的话说出口来,喝惯农家酿的他,哪里尝过如此美酒。
他忍不住饮下一杯,身旁的仆人有眼力见,俯身满上,牛力在老者和善的笑容中,就这样一杯杯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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