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巫偃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孩子……竟然从我手上夺走了东西?”
“嘿嘿,看看这个你还怎么抢!”说着,他咧嘴一笑,也不见他念咒掐诀,掌心白光乍起,反手就往地上拍去——
“你这老小子!”太史伯阳一手端着盘片好的狼肝,口中念咒,另一只手掌心向下张开,猛地往上一抓,一张阴阳太极图从地面浮现,瞬间将白色光团包裹住。
“有意思!”
司巫偃大笑,抬脚一跺,一脚震碎了太极图,随后手一挥,那团白芒瞬时华光大绽。
伯阳将手中的那盘狼肝抛起,双手击出向回一拉,凭空将光团抓向自己,“砰”的一声,硬生生将光团在自己手中捏炸。
“啧,就这么个小术法,你还要用上两只手……不对,你这几天受伤了?”司巫偃闭上眼睛嗅了嗅院子里的味道。
血气、灵气、煞气和巫邪的味道揉和在了一起……
脸上的笑维持不住,司巫偃叉着腰吼道,“接连用了几道禁术,你是不要命了吗!”
“八十多岁了还是这狗脾气,你是想拆了我这院子不成?”太史伯阳岔开话题,接住从空中掉落的盘子,气鼓鼓的走过来,将狼肝往他面前一推。
“这是白日里缙黎打回来的狼肝,记住你答应人家的事儿,要是办不成,怎么吃下去的,你怎么给我吐出来!”
“不就是推算王后所在之地嘛,待我吃饱就帮你们算上一算。我的术法可比这老东西的狗屁小术强多啦!”司巫偃夹了片狼肝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看向缙黎和姬桓。
“嗯?不对……”司巫偃的目光顿了顿,把两个孩子拽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边看边摇头,“不对,你们两个的眼睛都不对……”
他瞥了眼太史伯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看着姬桓,“这双眼睛如今可不一般。跟十二年全然不同。来,孩子,给我讲讲,你看见过什么?”
当日姬桓与缙黎身陷戏水之溿,骊山上的黑影甫一出现,便将二人压制得反抗不能,醒来之后更是一路颠沛,在生死之间徘徊许久。
想来这事儿到现在竟一直没被提起过,两人略作商量,随后将在戏水畔所见之事说了出来。
言罢,太史伯阳眯着眼睛皱起了眉,而司巫偃咂了咂嘴,“你们两个觉得,那是犬戎一方祭祀的邪神?”
见二人点头,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西戎祭祀的这些个神灵,大抵有什么我还是知道的,但依你的描述,似乎哪个都不是。”
说罢,他看了看太史伯阳。
伯阳也摇了摇头,“桓儿说的,我也未曾听闻。那不可能是西戎供奉的神灵,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伯阳不说,几人也知道。
如果犬戎有这么一个神灵在背后,这次怎么可能会撤兵。
司巫偃接着说道,“这么想来,这倒像是上古时期的神人,就好比当年的防风氏。
传说防风氏之神身高能有十几丈,倒是有点像子昭你所说的那巨像。这防风氏在当年大禹之时,也是个了不得的神明,只不过后来被大禹杀而戮之,丢了脑袋。”
“无论是哪种神,来龙去脉都应该可以算得出来,等找到王后,我再给你算算这究竟是哪位上神。”司巫偃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又看向缙黎,“子昭的事知道了,那你呢?孩子,你又遇到什么了?”
我?缙黎想了想,他和姬桓遇到的事情不都一样吗?
“太祝公,小子所遇之事,与少主并无区别。”
司巫偃摇了摇头,“不,你们两个的眼睛不一样,孩子,你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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