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姬掘突应了一句,态度也是不置可否。
两人走远后,关其思为了给众人鼓劲,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亲自运送往来的渣土。
“嘡!”
将士一铲子挖下去磕到个坚硬的东西,他蹲下去胡乱擦去上面的土渣,高声喊道:“关大夫,这里有个东西!”
几日前,周幽王下葬,各路诸侯聚于镐京。
申侯趁此时机摆下宴席,各种心思显而易见。
一众诸侯或推杯换盏或嬉笑怒骂,卫侯姬和见状,不禁长叹,“如今君亡国破,诸位竟还有心情饮酒作乐……”
“卫公所言极是,”不知道是谁应和了一声,“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诸侯皆在,不如我们就借此机会,选出继位的君主,如何?”
这话就像是直接打在了申侯的脸上,只见他将筷子往桌案上一拍,“怎么?依你之言,是想说宜臼王子不足以继承大统?”
“哼,比起宜臼王子,我等倒是认为余臣王子聪明稳重、年轻有为,更有这个资格。”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波澜四起,诸侯纷纷站队,分成两派,不肯退让。
两边诸侯各不相让,一派以虢国公姬翰为首,支持拥立姬余臣:
“宜臼王子被废黜多年,早就没有资格继承大统,何况,此次犬戎能攻进镐京,皆因宜臼王子奔逃申国,而你申侯闭城不出,先王大军滞留城外,才被犬戎趁虚而入。”
“虽说先王父子不睦在前,但申侯有通敌之嫌。有你这般诸侯在宜臼王子身后,我等万万放心不下!”
另一派则以申侯为首,摆明立场支持姬宜臼:
“宜臼王子当年因何被废黜,在座各位心知肚明!”
“申侯闭门守坚,犬戎趁虚入寇,此时申侯确实有过,但也随后护住了我周人的宗庙,救了许多贵胄,如此一来,功过自可相抵!”
“宜臼王子乃是先王所留唯一血脉,余臣王子虽是先王的亲弟弟,却只是庶弟。若余臣王子继位,王室血脉岂不是要转入庶流?于礼法不合!”
申侯的一番血统论,让不少诸侯从口舌相争变成缄默不语。
周人想来秉承“父死子继,血脉传承”,如果这次打开了“兄终弟及”的口子,席间各位皆有兄弟,万一他日自己有什么不测,岂不是……
“诸位,且听老朽一言!”眼下场面,礼乐和谐之象全无,卫侯姬和不得不出来打起了圆场,“如今周道凌迟,礼乐衰微。我等诸侯无论同姓异姓,都应该勠力同心辅佐王室才对。”
姬和在诸侯之后年岁最大,而卫国在一众诸侯国中也是最早受封,立国久远,国力甚强。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慢条斯理说出这番看似豪言壮语、实则毫无意义的话时,也有不少诸侯应声附和。
“卫公所言极是!”
“我等也是这般认为的!”
姬和抬了抬手,压下众人的附和声,缓缓而言,“所谓国无二君,民无二主,而今王道衰微,当务之急便是选出天子,统御天下,重振王纲。”
“当然,老朽这个‘选’字用得不恰当,天子受命于天嘛,怎么能是选出来的呢?但也总不至于——大动干戈,刀兵相向吧?”
说到这里,姬和眼神忽然凌厉起来,在诸侯之间一一扫过,“申侯,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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