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沈谨言脸色一变,拉着钟伶儿,强行稳住身躯。
片刻后,待船身稍微稳固,底下就又传来一道声音。
“伶儿姑娘,我的伶儿姑娘可在?”
来人语气轻佻,透着一骨子油腻劲。
钟伶儿听见这道声音后,顿时脸色煞白,不吭一声。
陆北游抱着木桩,脸色异常难看。
“又是他?”
钟伶儿轻咬薄唇,默然点了点头。
“伶儿姐莫急,我去将他打发走。”
陆北游站起身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沈谨言告了声罪后,面无表情地下楼而去。
看着架势,怕不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十分恼火。
正想说正事,好好端地却被打断。
换做是谁,心中都有一丝怒火。
他瞥了眼一旁的妩媚动人的钟伶儿,心中一声轻叹。
“不出意料,应该又是一个红颜祸水。”
沈谨言来到甲板上,眼前是一艘三层楼的巨船,周身全是包裹的铁皮,看着就异常坚固。
且奢华程度,与脚下这首船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难怪陆北游这首船被对方轻轻一撞,就晃得天摇地动似的...
好在脚下之船,也算牢固,不至于到被撞一下就直接没了的程度。
这时,铁皮船的甲板上,站着一大群人。
当中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锦袍,鹰钩鼻,薄嘴唇的公子哥。
面由心生,一看便是一个刻薄阴险的小人。
而他身旁跟着的,都是清一色黑色劲装的扈从,或者应该叫打手。
由于两艘船几乎挨在一起,沈谨言不仅看得真切,也能清楚听见下方的声音。
此时,陆北游带着几个仆从,正满头邪火地与对方交涉。
“李耿,几个何意?”
直呼其名,显然两边都是认识的,估计不只打了一次交道。
而且不是太友善的交道。
名叫李耿的公子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且嚣张地回应道。
“几个意思?”
“听不懂小爷刚才的话么,赶紧将伶儿姑娘带出来,每次到醉春楼都躲着小爷,小爷我倒想问问,她是几个意思?”
陆北游冷眼而视,断然拒绝。
“伶儿姐不会见你,你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气势虽足,但只叫对方回转,并未提及行船被撞一事,到底还是矮了一截。
与人交涉,气势一矮,此消彼长之下,对方更是会愈发得寸进尺...
沈谨言将一切看在眼中,暗自摇了摇头。
“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果不其然,李耿向前踏出数步,气势更盛,一脸阴沉地说道。
“陆北游,你陆家的根基,并非在京城。”
“想要阻拦我,你配么?”
“今日,伶儿故娘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小爷定要在这船上跟她行鱼水之欢,我看谁敢拦我!”
“哈哈哈...“
说到此处,李耿更是一脸淫邪地疯狂大笑。
陆北游顿时怒火中烧,指着李耿的鼻子,大声喝骂。
“呸,你个混帐东西,下流之辈,当真是无耻之尤!”
“怎么会有你这等...”
面对骂声,李耿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之中一片漠然。
如同杀猪匠即将杀猪时,看着圈里肥猪的眼神。
紧接着,便阴恻恻地吩咐道。
“这艘船上,除了伶儿姑娘之外,其余人全都杀了。”
“对了,废了陆北游,留口气便成。”
身旁七个扈从,纷纷从身上掏出早就藏好的长刀。
京城有非常严苛的规定,没有官职在身,是不能配刀的,违规者,仗一百。
聚众持刀者,斩立决!
但很显然,眼前的公子哥并未将律法放在眼里。
陆北游脸色一白,几个仆从围在他身旁,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
“李耿,你敢不守规矩。”
李耿狞笑,眼中闪过疯狂。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杀!”
几个扈从得令,轻轻一跳,就来到陆北游身旁。
提起银练般的长刀,就欲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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