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唬我?
什么时候处置傅有才母子不好,非要这个时候处置?
我眼瞎么,这场戏难道不是你故意让我看的?
沈谨言默不作声地稳健向前,行至纱帐前,微微行礼。
“见过夫人。”
“你该称呼我为母亲。”虽然隔着纱帐,赵氏的声音还是十分有穿透力。
直击他的内心。
沈谨言沉默对抗。
“罢了。”
赵氏岔开话题,问道。
“适才你在一旁观戏,瞧见我这般做法,可还觉得算妥当?”
你一侯府主母面前,有我说话的份儿?
这位赵氏,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老阴阳人。
沈谨言暗自一叹,言语之中,都在给他挖坑。
在回答妥与不妥都不算妥的情况下,他照实回应。
“在这府里,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方沉默不语,没有立马回应,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
“呵,子期在何处也学得这般巧嘴了?”
“不过倒也算讨喜。”
赵氏语气之中,轻快了几许。
尴尬的氛围总算冰雪消融。
“还杵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进来。”
“是。”
沈谨言拨开纱帐,只见一个雍容典雅,气质不凡的女子坐在一旁,正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她妆容淡雅,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可岁月却无法在她脸上刻下任何一道痕迹。
无论是衣衫还是发梢,皆是整整齐齐,不乱分毫。
‘严谨’这两个字,立马刻印在他脑海中。
这就是赵氏...
侯府主母,二品诰命,在颍川侯府,有绝对的生杀予夺之权。
“坐吧,不用拘束。”赵氏率先开口。
“多谢夫人。”由于大清早水米未进,沈谨言看着桌上的精致菜肴,食指大动。
......
‘嗝~’
这次午膳,是沈谨言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吃得最满意的一次。
菜品精致,种类繁多。
经过昨日的那一番折腾,他身体素质提升了很大一截,饭量也跟着增加不少。
一桌子菜吃得几乎不剩两口。
席间,赵氏只是零星地挑了几口,便独自吃茶。
两人几乎零交流,诠释了‘食不言’的精髓。
“听说此次秋闱放榜,有些变故?”
“导致鹿鸣宴也起了好大一场风波?”
赵氏喝着茶,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两句。
还没等沈谨言开口,赵氏接着就拿出一物,放在他的身前。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子期倒是好大的威风。”
堂堂一个侯府主母,你也看娱乐小报?
沈谨言洒然一笑,气定神闲地问道。
“夫人这是何意?”
赵氏抿了一口茶,没有作出正面回应,像是有意岔开话题。
“说到底,秋闱不过是挑选举人,又不是春闱,陛下以及百官不会过于着眼关注。”
“但若涉及舞弊,却大为不同,事关国体,整个大梁儒林,乃至天下儒林,都无法容忍这类事情的发生。”
“此事若无实质性地证据倒也罢了,可偏偏有人,却拿出了一封崇亲王的亲笔信笺,甚至听说在鹿鸣宴上,对方还拿出圣页,请了圣言?”
末了,赵氏冷冷地补上一句。
“你虽然在鹿鸣宴上一鸣惊人,声名大燥。”
“可你是否有想过,对方如此咄咄逼人,所图谋的,难道真就是你沈家三公子,区区一个新晋解元?”
这赵氏,有点奇怪...沈谨言一怔。
按理说,即便名义上属于母子关系,但所见不过数面。
赵氏是何等的聪明人,怎会做出这等交浅言深的行为。
数日前派人送路引逼他做选择,今日又是请他用膳,又是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赵氏,确实有点古怪...
沈谨言将这些疑惑深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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