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重生前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帖子,就在九十年代初,这个国家当时几乎整整一代最优秀的青年,都去了琼省,构成了他们这一代共同的琼省记忆,有了所谓十万大学生下海南的说法。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大学生可还是一个珍稀物种!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江,
它的名字就叫长江,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河,
它的名字就叫黄河
......
.....
不知道公园里某个角落,突然有人唱起了侯德健的《龙的传人》,接着,公园里就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有人开始应和。
接着,就有更多的人齐声唱了起来,歌声庄严,低沉,似乎被压抑着,但又仿佛能听到远远近近,一颗颗心的怦然。
连张建军也跟着哼起来。
这一首歌还没有唱完,就有同学另起了一个调,这一次唱的却是《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龙的传人》戛然而止,变成了《国际歌》,应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公园里几千名学生都一起唱了起来。
歌声澎湃,荡人心魄,
当唱到“这是最后的斗争”时,有人呜咽了起来,最后公园里哭声一片。
方木没有跟唱,双手抱着胸,默默听着这一切。
“不许唱歌!不许唱歌!谁再唱歌,就不准待在这里……”
不知道从那里出来的联防队员,他们手电筒的光柱在树和树之间,花丛和草地之间乱晃,一边大声地叫道。
歌声顿时停止,公园里变得一片死寂,那几个联防队员的光柱和声音也渐渐远去,不远处海秀路上,喧杂的市井声清晰入耳。
“这些都是大学生,天之骄子啊。”张建军没头没脑感慨了一句,这一刻他突然感到那他弄得那张复华大学的文凭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当生存成为困难,尊严就变得一文不值,何况知识?”方木靠着车厢,看着公园里黑压压的人群,淡淡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张建军突然又想起当初来椰城帮助画边防证的那个留着长发看上去有点腼腆的青年。
“也不知道刘一鸣和韩丽,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会不会也在这里面?”
没人回答。
“好啦,小舅,别伤春悲秋了,咱们自己下一顿饭还不知道在哪呢?回去,上车!”方木说完,钻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方木,你说咋办?”
“我去开黑车。”方木淡淡说道。
“那我去就去歌厅当服务生。”张建军只好说道,旋即又叹口气说道。
“堂堂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刚谈了一笔价值四千万的生意,结果还要去伺候人,哎.....”
张建军正坐在副驾上自哀自怨,就听到方木冲着路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提着行李匆匆赶路的男人喊道:“老板,要不要打车?便宜!”
男人停下来,看着方木,知道他是开黑车的,不过这点已经没公交,就问道:“我去人民路上的东方宾馆,多钱?”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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