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昨夜纯阳道长酒足饭饱后悄然离开,说第二天再来。晏子非和重阳子王中孚真的想一醉方休,奈何这酒味,对于晏子非这个现代灵魂来说,就如同后世的醪糟米酒,甜不拉几的勉强当饮料来喝。
蒸馏酒的出现还有一二百年,这个其实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脑洞问题。要不要提前把高度酒搞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市场?
算了,等到了临安安顿下来再仔细合计吧,到时候交给瑶琴小丫头去打理。这一大早晏子非心里就开始在盘算今后的生计了。
天色未明,晨光熹微,晏子非轻轻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动静,来到马车后的一处梅林,见几株梅花连枝带叶插在地面,虽已折断依然生机不失,一夜寒宵,叶片上面积了层薄薄的霜雪,在晨风中微微的摇曳。
晏子非的意识经过一连串刺激,如今异常灵动,凡是后世曾网络搜索过的信息,只要聚焦思索都会有清晰的印象,算是这一世的金手指了。
看着眼前的景物,想到京城不知生死的父母,于是脑海就浮现出一首诗,自己微改了一下,觉得更符合此时的心情,不由自主轻轻的念了出来:“晨色朦眬人初醒,山风梅雪似锦轻。此心堪忧千里外,天寒地冻可袭君?”念完叹息一声,又轻轻的离开回到另外一辆马车这边,王重阳还窝在里面打呼噜。
此时瑶琴和莹儿两个小丫头还倦在温暖的马车里未醒,而赵嬛嬛睡眠浅,本来天也快亮了,晏子非的脚步虽轻,还是让她察觉后醒来。
本想出声打个招呼,却听到晏小郎君在车外停步后,低声吟出一首诗文,她听完后呆坐在车厢里,一下就想起了身陷金军大营,没有她幸运的父皇兄长、姨娘姐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送到千里之外?有没有挨冻受寒?或是惨死鞑子的蹂躏之下……
小郎君触景成诗,还真是文采斐然呢,忧郁的脸上又转露出一点微笑,默默的将这首诗牢记下来。
晏子非回到书籍马车这边,正要叫醒王重阳,忽听得一阵熟悉的劲风,人影一闪,就见纯阳道长已端坐在一旁的卧石上。
王重阳也已惊醒,二人顾不上梳洗,健步来到道长面前行礼。就听见道长拂尘一扬,口中一声“福生无量,天道慈悲。”二人顿感肃穆,颔首聆听。
“为人不可恋嚣尘,幻化身中有法身;莫衒胸中摛锦绣,好于境上惜精神。回来便访仙家侣,迷即难逃俗眷亲;为告聪明英烈士,休教昧了本来真。”中气十足的声音念出一首七律,似是开篇警语。
晏子非不完全明白,但如今的记忆力足以让他过目入耳不忘。固叔早已在几个丫头的马车厢前面护卫着,知道老道要传功法,自觉的离得有些远。
纯阳道长念完一段长长的偈语后,便开始了那副修真图的心法讲解,什么神者为性,气者为命;什么太初有道,理在气先;什么数三为变,极为九宫……洋洋洒洒一两个时辰,听得晏子非恹恹欲睡,却看见王重阳兴趣盎然,真不愧是为全真教创始人而生的。
好在晏子非有了非凡的记忆力。午时随便就着清水吃了些饼,接下来便是心法详解,将呼吸、招式及道法调剂等方式一一道来,又是一两个时辰。
如此这般,纯阳道长多呆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午时,才带着王重阳北上。虽然只有一天半,自带外挂的晏子非却觉得功力莫名其妙的有所增长,上次在京城击杀两个金兵,很大部分是运气,再加上出其不意,但凡对方稍有准备,晏子非自身都难保。
八荒六合内息修真法真的立竿见影,或许这世上只有我晏子非才可以如此迅速掌握和融合。再练几个月,说不定就可以去找丐帮的长老一较高低了,哈哈。
挥手看着道长带着王重阳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中神通出现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会不会一个一个跳出来亮相呢?难以置信,真是有点期待。
这两日几个小娘子也识趣,没有来打扰过小郎君,有什么事都给固叔说,吃喝拉撒也自己解决,一点没有因为耽误赶路的不满情绪。
嬛嬛不说了,瑶琴也是从小识字念书,琴棋诗书本是都有涉猎,两个小娘便有了不少共同体己话,莹儿丫头年纪小更是没什么心事,倒是大姐二姐三妹的乐在其中。
师傅一走,晏子非也觉得要继续赶路了,现在虽然离京城越来越远,但他知道金兵迟早要打过来,长江以北都不安全,北宋朝堂不缺能战的武将,却因为地位卑微,无法成为一言九鼎不受君命的将军,带兵都是文官说了算。
当然也不缺有能力的文官,如李纲、宗泽等,但无奈朝堂主和投降派占了上风,妄言以德服人,以自毁御敌能力来取悦鞑子,原来大宋就有如此多的牧羊公知,民族命运怎能不遭劫难?
以大宋官兵目前的战斗力,是能说是个渣了,所以还是越早离得远远的,自身壮大后再说。
不多耽搁,用完午饭后就上了路,又走了两天,终于一路上不再人烟稀少了,开始有络绎不绝的赶路人,不时还有飞驰而过的驿站快马,固叔此时反而更是警觉了。
应该不远就到泗水,到时候会把马车换成木船,沿运河南下可以直达苏杭。已是傍晚时分,两辆马车五个人来到一处镇子,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家名为好客来的客栈,安顿梳洗后,晏子非带着固叔和嬛嬛她们来到客栈酒肆准备用晚餐。
客栈偏僻,酒肆一个人都还没有。找了一个有墙角的卡座,有屏风简单隔离着,觉得私密一点。
刚点了一桌荤素,等菜上桌的时候,客栈进来一老头一女子,貌似父女,找张桌子坐下,或许没看到晏子非这一桌人在里面,那男的一坐下点了两碗面,就很是生气的对女的说:“你看看你,这点苦都不能吃,好不容易让舅母给你找的活计,就这么丢了,那你只能回家种地给你娘帮手吧。”
女子也不高兴,说道:“阿爹你不知道,那家里没有一个好人,当家夫人连她女儿都经常打,别看她脚是跛的,一脸横肉像个老神婆,那家里听说打死好几个下人了,女儿要是再不走,过几天可能小命没了。”
老头有些不信,说道:“人家梁二爷家大业大,据说常年济难救贫,名声在外,怎地会如此不堪。”
女子听后,“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谁知道他家做的什么营生,你知道吗,听说那夫人的女儿有好多个,经常换着轮流打骂,都不是亲生的。”
“那是哪里来的?”老头不解,大声问道。
“嘘,阿爹你小声点,”女子急了,急忙制止老头。继续道:“你不知道,这几日我时常见到一些大马车从后宅门直接进院子,都是傍晚或夜里,马车帘子厚厚的,遮掩的死死的,没人知道拉的什么。”
喝了口茶,周围看了看,客栈还没有人,就继续低声说:“昨晚子时,女儿水喝多了起夜,正好见到后院一辆马车在卸货,几个壮汉打着火把,从车上搬下一个一个的布袋。”
女子这时有一些害怕的感觉,声音有点发抖:“我本不敢久留,正要离开,却有一个袋口没有扎紧,你猜如何?一个女子从袋口溜了出来,手脚都被捆住,嘴里还塞了破布,掉在地上也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我吓死了,差点叫出声来,恰好有个壮汉出来呵斥了几句,我趁机溜了。”
“你以为我一早跑回来是偷懒啊,我可不想死在里头。”女子说完又喝了一大口茶,而那老头则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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