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非随即打开房门,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小丫头:“琴儿,今日是何日子?”
瑶琴有些诧异他这么一问,回答道:“回小郎君,今日是二月初九。”
晏子非心想糟了,明天就是二月十日,父母要领着城外义士去劫营拯救二帝,这个疯狂的举动最后是什么结局,穿越过来的他对这段历史一清二楚。
后世的赵子非在任务间隙就爱读历史,特别是靖康年针对金兵北狩,众帝姬受辱这段,见她们小小年纪便被鞑子蹂躏糟蹋,太特么让人添堵。总是臆想如果自己在此,必定要救出几个年轻帝姬来,不为别的,总认为自己也算老赵家的后代,这事儿让姓赵的没脸。
因此凡是和此事有关前前后后的人和事件,朝中忠臣奸佞,战和二派,朝外勤王义士,他都浏览过。如今自己附身的竟然就是其中一个人的儿子。
晏溥,宋抚州临川人,字慧开。晏幾道子。豪杰不羁,好古文,邃于籀学,作《晏氏鼎彝谱》,著录所亲见三代鼎彝及器款。钦宗靖康初官河北,散家财募兵抵御金人。与妻赵氏戎服率义士,力战而死。
这是当时查找时网络能搜到的唯一线索,他在后世搜索出来,了解后不久其实已经忘了,不知道为什么穿越过来后好像凡是搜索过的信息,脑子里都能调用出来,这难道是穿越的福利吗?歪瑞古德,晏子非心里又是一喜。
不行,后世三十几年一直是孤儿一个,好不容易这一世有了父母和家,不能眼看他们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得赶紧找到他们。嗯,发现院子里有一排兵器架,先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兵器吧。
兵器架上只有平常民间可以私藏的短矛、朴刀、梢棒、二石弓和箭镞。随手抽了一把朴刀,本来心理是没有障碍的,哪知一上手才发觉力有不逮,再一运气使劲,心里不由一咯噔。
一使力才察觉,这具身体原来只顾读死书,缺乏煅练,加上这两年战乱生活不规律,好像也不是读书的料,心境也不佳,造成身体虚弱。三天前又被鞭打坠马,几乎没了性命,或许正因为这种虚弱,才被赵子非趁机附身还魂。
刚开始赵子非还感到这个身体里的另外一种思想,想必就是原来少年的灵魂,只是这个灵魂十分虚弱,最终被赵子非占据,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虚弱的身体。
此时晏子非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些郁闷,怎么办?又取下那张弓一拉,只能到一半,我去,这二石弓怕只有三十来斤的力吧,只能拉开一半,叫自己这个金牌特工情何以堪。
晏子非彻底没辙,冷兵器时代这具身体战斗力基本为零,没有大狙、C4,也没有手雷、沙漠之鹰。还真是施展不开自己的强项。
在院子里伤脑徘徊半天后,突然感觉饿了。发现小丫头瑶琴在旁边惊讶的看着,便对她道:“走,我们先弄点吃的去。”记忆恢复后知道灶房的地方,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留下瑶琴小丫头独自纳闷,固叔不是说少郎君只是一个书生吗?怎的还舞刀弄枪,也不怕弄伤自己。哎呀不对,他还要去灶房弄吃的,这应该是我的事。
赶紧一路小跑跟着晏子非后头,边跑边在后面叫道:“少郎君,你要饿了琴儿去给你取吃食,你就不要去灶房了,书上说君子远庖厨。呀……”
晏子非一个急停转身,小瑶琴一头撞上去,今日已是第二次扑到少郎君怀里,羞得立马低头。
晏子非扶住她,伸手把她的头发揉乱,笑道:“小丫头,还知道君子远庖厨,读过书啊,几年级了?”
瑶琴没料到小郎君会弄乱自己的头发,也不知何为年级,以为是在笑话自己,一噘嘴道:“琴儿可是读过好多书的,我阿爹虽然只是做小买卖,却是专门给琴儿请了先生的,琴棋书画都教我。”
“哦?”晏子非顿时对小丫头有点刮目相看,心道这丫头的父亲对这女儿可是宠爱之极,可能想的是成不了大家闺秀也要做个小家碧玉。呵呵,咦?等等……
“琴儿,你先前说你叫什么名字?”晏子非突然问道。
“瑶琴啊。”小丫头不解的答道,刚刚小郎君还喊自己瑶琴姑娘,一转眼就忘了?
晏子非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你可是姓莘?”
“对呀对呀,咦,小郎君怎么知道的?固叔也没告诉你啊。”
我滴个妹,莘瑶琴?晏子非一拍脑袋,自己穿越前在飞机上正看《醒世恒言》这本书,有一篇叫《卖油郎独占花魁》。
拷!莘瑶琴不就是那个花魁吗?不是应该被一个姓卜的无赖骗去杭州卖了吗?同样的和爹娘走散的桥段,而今居然被固叔骗来给我暖床了。
这么说来,她的命运被我这只蝴蝶改变了?既然没有被卜大叔骗走,那恐怕这辈子也遇不到卖油郎了,呵呵!这丫头可是个宝藏,不仅通晓琴棋书画,脑子灵光,学什么都快;书里还说她经商灵活,算账精明,结局圆满成了小富婆。人才呀,得留住。
想到这里,便对小丫头说:“以后就给我伴读吧,找到你爹娘前,你就是我的伴读丫鬟,我姓晏,以后就叫我晏郎。”
“晏郎?”瑶琴叫了一声后,突然醒悟过来,脸一红嗔道:“哎呀,小郎君欺负人。”
晏子非哈哈一笑,再次揉乱了她的头发。
汴梁城靠近东门的一处小酒肆,近日的乱局让城中百姓出逃甚多,金兵不时在街上骚扰,行人稀少,酒肆便也生意清淡。靠里的角落桌子旁,坐了一个中年汉子,他的对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玉面郎君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英姿女子。
让铛头收拾了碗筷盘碟,似是刚用完餐,三人一边喝茶一边低声说话。
“小郎君目前卧床还未醒过来,主君明日之行是否太过凶险,如有个三长两短,大事可就难成了,小郎君怎么办?”中年汉子焦急的说道。
“早料到当今官家不堪龙位,却没想到竟如此不堪。”玉面郎君的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压低声音愤愤的继续说道:“如今情势急转而下,吾等首要大事便是明日务必要将金人抢走的传国宝玺找到。至于官家,能救则救吧。阿固,子非已昏迷三天,务必赶紧寻良医救治,护送他回临川,他的生世也绝不可泄露半句。”
那被叫着阿固的中年汉子神色肃穆的点头。
玉面男子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女子,似是想起什么道:“对了,你说给子非找了个小娘子丫鬟?放她一个人在府里照顾,可不能有差错。”
中年男子一愣,连忙说道:“不会,这个莘小娘子在城外和爹娘走散了,还伤心烦闷时,却是在小郎君坠马后唯一前去救助和照顾的人,看得出她温顺善良,心思单纯。我应承帮她找到父母,她定会细致照看小郎君的。我刚刚找了城东治善堂东家,说给小郎君问诊的老郎中出了城,傍晚就回来。”
一旁的英姿女子却是有些不放心,便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他吧,那个老郎中也看了几日了,非儿也还不见醒转,急死人了。”
三人边说边起身,放了些散碎银两,便匆匆回赶。
府邸虽然偏居后街,离酒肆却不是很远,向西转两个弯直走就到了,远远看见府门半开,里面似有重物倒地声,三人大惊,急忙快速靠近推门进屋。
院子里三个小娘子,中年汉子一眼看到瑶琴小丫头一脸恐慌的样子;另外有一个八九岁穿着宫装的小娘子却一脸兴奋,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前面站着的少年书生。
挡在前面的赫然便是晏子非,手里反握着朴刀,刀头还滴着鲜血。另一只手搂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也穿着宫装的少女。
少女似是受了惊吓,双手抱胸在晏子非怀里瑟瑟发抖;脚下两个金兵模样的鞑子,仰头横躺,颈项处血流如注,死得不能再死了。
望着这个少年,面带煞气,握着朴刀一副杀手的模样,三人仿佛不认识一般,一脸的惊讶,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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