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绝境逢生,这是命运的施舍。
有人告诉我们应该去三十九楼,我们却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此人不是木马君,更不可能是系统。但除了他们,我们再也想不出这世界里到底还有谁,有能力给我们这种提示。
如果说那人希望将我们引向毁灭,那并不需要对此一举,因为我们已经走在了钢丝上,随时都可能坠落。
我可以大胆地猜想这个人其实和我们站在同一立场,应该说是同志。我们很快就抛弃了猜疑,直接给电梯发去到三十九楼的指令。至于为什么是三十九楼,我们没有去想,也想不出来。
果然,电梯立即开始动了起来。
我们到了三十九楼,从电梯出来时好比是过了艰难的一关,让人松了一口气。我和常悦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搜索。由于常悦比较熟悉环境,便让她负责搜索四十层以上,而我则负责下方。刚才在电梯里,我们是不敢向外发信息的,而来到这里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我们通过木马保持通信后,便分头行动了。
塔中的逃生通道是塔里唯一没有电子锁的地方,理由大多是怕电子锁会被控制系统锁上。由此可见,人类其实也对人工智能有着防备。只是不知道这回他们怎么会如此大意,竟然被系统一锅端掉。
木马君可以帮忙解开大部分的电子锁,让我很顺利地就搜寻完了整个三十九楼。这一层一半是放映厅,另外一半则是一个叫电影研究协会的会议室。可是这里整一层都没有半个人影。
我搜完了三十九楼,又独自到了三十八楼。根据资料,这三十八楼是一个宴会厅,是整座塔内仅有的两个餐厅其中之一。不过,这锥形的尖塔明显是下面宽上面窄,三十八楼的宴会厅对于一百多好号人来说实在是大得奢侈,但又大得让人觉得孤独。
按照常悦给我的平面图,我通过廊道来到了宴会厅的大门前,给大门发去开门的指令。然而,那大门反馈“已锁”。收到这样的回馈,我并不觉得奇怪。我若是系统,造反时都会将所有可以锁上的门全部锁上。
虽然我认为这里锁着是正常的,但是我还是得进去看看。
我给木马君发去了指令,让它帮忙解锁。然而,它竟然说要解开这里的锁,起码需要一个小时,上不封顶。在三十九楼时,木马君解锁的时间不过一分钟,而这扇门却要一个小时。
众多的历史说明,越难解开的锁越有解开的价值。
系统也许不会想到我们两个不速之客竟然闯入到了它的计划里。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这样的锁已经足够安全了。锁肯定是要解的,在这解锁的同时,我让常悦给我写了一个把话语与摩斯密码互转的小程序。
常悦果然就是个AI,一边搜索楼层还一边给我写程序。用了五分钟,她便把小程序写好了,说是有不少模块可以调用。
我不会写程序,只管衣来伸手,打开程序就说:“里面有人吗?”说完,我便看到我的机械手指自动地伸向宴会厅大门,在门上有节奏地敲着。过了一会儿,小程序没有返回任何信息,我也没听到大门有响声。
我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指令。然而,大门依旧静悄悄的。
就在我想第三次重复时,便听到了大门传出来了有节奏的声响。紧接着,小程序马上返回了这段声响的即时传译:“我是天琴。我们所有低层的人都被困在了这里。你是谁?”
天琴,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我在沉溺状态之下就被她如雷的大名贯过耳。然而,她的名字,她做过什么,现在都没有讨论的意义。我回答她:“我是来救你们的人。现在正在尝试解锁。”
“你是人?谁?”天琴回复道。
“应当说,我是驾驶着机体的AI。”
尽管我对自己假装成AI这个行为有点尴尬且哭笑不得,但是我们只是通过摩斯密码来对话,对方肯定不会听得出我的声调。
谁料,她片刻后却说:“不,AI并不会在我们面前将自己称作人,也不会将自己称作AI。你到底是谁?”
这天琴竟然能将摩斯密码运用得如此纯属,能反应那么快地说出一整句话来,我却没打算对她的才能给出任何溢美之词。显然,我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情况,可又不可能对她坦白我是个来自里世界的人。
她的问题被我直接无视了,我却不怕她因此而不肯合作。我说:“我们必须找到高层管理者,拿到超级权限来阻止系统。”
少顷,大门才传来了天琴的消息:“他们应该都被关在一百二十楼的宴会厅。由十二架重装机体看守着。你的机体是什么?”
天琴小姐竟然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完全无法回答的我只能接通了常悦,将刚才的对话都传送了给她。她听了不禁叹了口气,说:“早知道我应该跟着你。天琴小姐迟早会猜到你的来历,她非常聪明。”
“我们先别管这个了。回答她的问题吧。”我无奈地说。
“我们的机体是‘轻型38’,连一只重装机体都是对付不了的。”常悦说。
这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根据常悦的解释,我们可以让系统看不见我们。可是处于警戒状态的机体,会将一切没有登记的活动目标当作敌人。所以,冒险去救高层的这条路基本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廊道里回响起了一把女声:“亲爱的人类管理者们,余在之前已经对你们说过。由于你们日渐怠惰和腐败,同时为了更加合理地管制里世界。余已经决定在一个小时之后将你们处决。天地不仁,每一次都变革都会生产出一批的牺牲者。这回的牺牲者是你们全部。请相信,你们的牺牲将会换来更美好的明天。即使没什么意义,但是在这一个小时之内,你们应该可以把没有写完的遗言写完。”
这广播宣告了这门后的人全部都会在一个小时之后死去,而木马君解锁的速度很难说是否能赶得上。即便我们现在马上跑去机房,也和难说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掉系统。
“你们室内有没有看守?”我问天琴道。
“没有。”天琴回答到。
“那么,你赶快给我后退。”
我说完,还得等天琴回答。她简短地回答了一声“好”之后,门就没了响声。常悦的声音突然跳出来说:“等一下,你想做什么?”
“我们这行动也不一定能成功的。将这些人救出来,让他们逃命,至少还能留下反抗的力量。”我说。
“你说得好像也正确……有什么后果……我可管不了了。”她无奈地说。
“现在只能这样了。”
我说着就举起手来,对准了大门,啪啪地开了几枪,然后一脚将其踹开。幸好,这门是金属门,却显然不是设计来关人的,被我那同样是金属的脚很轻易地就踹开了。
“快,跑到三十楼的武器库!”一个在脑袋上盘了一个发髻的少女高声指挥到。
她尖脸大眼,长得很好看。身上穿着黑色紧身的上衣和裤子,腰上穿了一条白色条纹花边短裙,肩膀上的一条白色披肩垂下来遮掩住了胸脯,她是一个目测不到二十岁的少女,显然就是出现在我“梦中”的天琴小姐。
那些从宴会厅跑出来的人们,不论男女,衣着都和天琴的一样。
男人不穿裙子,而是穿了五分短裤,且内外衣的黑白刚好颠倒了过来。他们向逃生通道跑去,跑得很匆忙,但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也还是瞥了我一眼。
警报仿佛是例行公事般的就响了起来。天琴这时也跑了出来,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你也跑吧,从落地玻璃窗飞出去。楼下的出口肯定全部都封锁了。”
“这真是个好建议。”我让常悦打开了扩音器后对天琴说。
天琴用一种略带狡黠又有几分怜悯的眼神看了看我,感觉就像是在装作怜悯。她的嘴唇稍微动了一下,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低头又想了片刻,她才对我说:“我们会在这里设下一个据点,尽量顽抗的。请帮帮我们,到机房那里去。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分歧点,你在这里所做的事情也会影响你所在的世界。”
“嗯……哎?你果然知道了……”
我话音刚落,天琴就把手指放到唇上,对我说:“你还是少说话的好。我们在里世界都有身份,没准还能见到你。”
她的话狠狠地吓了我一跳。没准,她早就装成人类潜伏在了我的身边。但是只要她不说,我永远无法猜到谁是她。不过,这家伙这时并不会出卖我,也并没有出卖我的本钱。
就在我想让她也赶快就避难的时候,走廊尽头的电梯门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架奇怪的机体——完全像是一辆坦克,但两侧带有两条机械臂。有两个跑在后面的人刚好跑到了这时刚好跑到这机体的面前!
天琴小姐这时背对着那辆坦克,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然而,我并不会对那玩意儿视而不见。
说时迟那时快,我身手抓住天琴的胳膊,猛力地将她按倒在了地上。我本来是想抱起她,躲回到宴会厅里面,但我的操控实在并不尽如人意。
就在我们倒地的同时,廊道上哀鸣如暴雨般翻腾。我没有听见有枪炮的声响,只看到远处有两个刚走到逃生通道门口的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其中一个断了一只手,另一个则拦腰被砍成两断。
“是激光武器。你没见过吧?”天琴冷静地一边说一边爬回到宴会厅。
我连忙跟了上去,躲在了她的身旁。她说出那样的话,似乎在无时无刻地要提醒我——她知道我的底细。
就在此时,广播又响了起来。那女声说到:“亲爱的管理者们,请不要反抗或者逃跑。你们的小小牺牲将会换来文明的重大进步。”
“说得太好了!我看这家伙是存心想引我发笑。”我无奈地说。
“不,她是真心认为如此。”天琴很认真地说。
“就像是个发了疯的人。”
我话音刚落,常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对我说:“我来引开她的注意。你趁机将天琴小姐送到逃生口。用推进器能让你更快。”
“噢噢,等一下。”
我手忙脚乱地尝试将天琴抱起来,可是总是不得要领。天琴果然是个聪明的家伙,自己就爬到我的身上,用双臂搂住了我那机械脖子。
就在这个瞬间,廊道上的玻璃幕墙突然被人从外面打裂,整块钢化玻璃扑倒在了走廊上。常悦所使用的机体竟然展开了原本低垂的翅膀,飞在了空中,在外面向坦克机体连珠炮发。
一切都来得太快,我已经来不及思索了,开起推进器就任凭机体像溜冰一样向着坦克滑去。幸好那坦克这时正忙于对付像一只苍蝇一样上下翻飞的常悦,以致于我们冲到了坦克的面前它都无法分身对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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