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还真行。”何音也打趣道。
“那么就这么放弃吗?”田青淡然地问,好像这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田青不干这件事也没什么损失,更何况她还操作着戴荞留给她的一大笔资金,生活无忧。而我可是要救人的,如果大伙都认同3179是个人的话。所以,我问她:“那现在该怎么办?要找靳刚来修吗?”
“不,找他修的话,他会知道这玩意的用途。那么,他可能会步林中幽的后尘。”田青说,“如果找表姐来修的话……”
“等一下。表姐!?还嫌她不够惨吗?”我有点恼怒地说。
“她即便将其修好了,也不一定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只要在试用的时候不带上她。而且,我们可以选择在有真空的地方进行。”
“喂,我们要让人家稀里糊涂地把东西拼起来吗?问题是,这么做就能修好吗?”何音问。
“不排除她会有工匠的触角,而且我和老徐也应该参加。”田青说着,从梳妆台上的纸皮箱里面拿出了一本《集成电路》,罕有地狡黠一笑。
“能行吗?这……”我问。
“死马当活马医呗。”何音说。
也许是顾虑我的感受,何音在这次的交涉中非常积极,为的应该就是让我少说话。当表姐听到修理一个设备能获得一万到两万的报酬时,她马上就答应了。最后,我们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田青的真空。
真空没两天就出现了,就在田青的家中。她之所以租这个房子,是因为觉得这里是真空有规律地频繁出现的地方。于是,表姐、田青、老徐和我都聚在了这里。
由于智能驾驶的出现,老徐对于车上的电子设备也有所了解。这自然是又给这闭着眼睛“瞎忙”的工程增添了一点可靠性。而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只能鞍前马后地伺候这几位大人物。
何音还在跟进林中幽的案子,便与我们约定只要有事他就会来。
他们三人像是拼图或者是拼模型一样先将零碎的部件拼了几次,在一个本子上写了很多笔记。
活大多数是表姐干的,田青和老徐不过是在一旁讨论一下罢了。后来,张琅也来了。他看了看表姐的笔记,又看了看那设备,自己也开始了工作。一边干,他一边告诉我,他是在写一个接口程序,用来连接设备和木马。
我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一知半解,只能跑腿到深夜。到了凌晨一点钟的时候,田青便发号司令,让大伙停止工作回家休息。下次一次集合的时候就在两天后的中午。
从表情就能看出,表姐对这个时间间隔觉得有点困惑。但这是契约中的一条,她必须无条件服从,且不能打听原因。
就在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的工作进度中,大伙用一个星期时间将设备和木马都准备好了。
根据约定,我们将表姐送走了,便聚在了田青的家中开始测试这个设备。设备上本来就有指示灯,可以通过两灯的闪烁来读取所输入的二进制数。暂时不用使用我的脑袋,也可以测试这设备。
阶段性的成功让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在大伙还在努力进行测试的时候,我竟然自己窝在田青的床上睡着了。
过了一小会儿又或者是很久,我似乎是醒了过来,又似乎还在梦中。我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面。而由于沉溺的经验,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并没有什么不习惯。
这回,我并没有听见水流声,手脚也是能动的。所以,我这回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沉溺,而是在做梦。
我仿佛飘浮在了什么地方,拼命划动四肢,却依旧还在原地。也许,我是有移动的。但是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而没有参照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动。
停止了毫无意义的瞎划之后,我开始思考了起来。最值得让人注意的是,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在一般情况下,大部分人都应该是醒过来之后才知道刚才做了一个梦。而我现在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做梦,那也许可以反证我现在并不是在梦中。
如果根据精神分析对梦的解析,梦是为了满足在日常生活中不能实现的欲望或潜在欲望。当然,梦实现欲望的形式并不一定是单一的,会有变体。即便如此,我也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这个梦。到底是怎么样的欲望才能让我的梦陷入完全黑暗呢?由此也可以说明,我很可能并不是在梦中。
那么,我是在沉溺吗?这或许只是另外一种形态的沉溺。
就在我打算听天由命,等待从沉溺中回去时,眼前突然亮起了一个蓝色的光块,仿佛是一块发光的砖头。光块上面写着:“Esc”。用过电脑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键盘左上角的“退出”键。
这个突如其来的砖块,马上就让我把自己和电脑联系在了一起。
那光块很快就消失了,然后又出现了一次、两次……我似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尽管有些恼怒,却又为之一振。我清了清喉咙说:“喂,你们在干什么?”
少顷,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光块,上面写着:“竟然有了输出。”我正想说话,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光块,写着:“为了验证你的身份,请你说出在场人员的名字。”
“田青、张琅、徐罗,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我无奈地说。
又过了片刻,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光块,写着:“真是你!我们看你睡着了,迫不及待想要试一下设备。”
“你们是怕我不同意是吧?竟然搞起了偷袭。好了,你们把我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地方,这样不算成功吧?”我说。
“到底是你意识进入了电脑,还是数据进入了你的大脑呢?你能做些什么?”光块说。
“我能做些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先放我出去再说。”
“没能看到出口吗?”光块又说。
“什么都没有,混蛋!”我怒斥道。
“稍等一会儿,我们想想办法。”
“我去你的,还想办法!”我吐了几个脏字,便停下来等待救援。
话又说回来,我在这黑暗的地方呆着没有钟表、没有日照、也没有有节奏的流水声。我竟然产生了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我当然知道时间并没有停止,那群坏家伙肯定在外面想办法救我。可是,我等了好久,完全没了动静,便又呼喊道:“喂!好了没有?”
少顷,光块又出现了,写着:“别着急,田青判断说你现在应该已经成功地成为了一条连接光缆了。况且,我们到底是否能入侵系统,完全只能靠你来反馈。你现在什么都看不到,那是因为还没有连接成功。估计原因在于你还处在真空之中。再等一下吧,我们先让你退出。”
我估计跟我说话的是张琅。按照他们的意思,我既担当了中转数据的功能,也是监控反馈数据的一个“程序”。因为是3179准备的木马,林中幽准备的设备,所以他们在外面完全不知道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只能靠我来给他们叙述。
既然如此,我出去之后应该先给他们一人来一个湿吻,然后迫使张琅改良木马,好让他们记住胡作非为的代价。
可是,木马是3179留下的,也没有说明书,张琅能不能理解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就在我拼命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白色的门。我想这一定就是出口,本来只是二进制数的数据在进入到我的大脑之后形成了具象化的物件。
“终于来了,我现在出来了。”说罢,我便打开了白门。
白门后面是一片阳光灿烂,仿佛是通往伊甸的金光大道。我一只脚踏进了门后,面前又出现了那个光块,写着:“别去,我们什么都还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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