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日志(上)(2 / 2)绎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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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戴荞商量好,等新年假期结束,我们就去她的学校找她。

13年1月6日

戴荞和我已经在电话里头商量过。那位叫田青的小姑娘今年还在念高三,却已经要在酒馆帮忙挣钱。这说明了她的家境并不好。而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戴荞上演他的拿手好戏的时候了。

我这么对他说,他却说:“我可不是小伙子了,拿不出手了。”

他误解了我的意思,却让我想起了我们读书那时的时光。

不过,他终究还是明白的。我们来到了田青所就读的学校,不想惊动校方,便躲在路边等田青放学。那天挺冷的,我不慎穿得有些单薄,所以戴荞装成了绅士,给我披上他的外套。

幸好田青下课挺准时,好像是翘掉了晚自习。戴荞二话不说地追了上去,拦在了田青的面前。而田青好像仅仅将他当做了一个路障,绕过了事。

我也追了上去,喊停了她。她疑惑地看了看我们,说是赶时间去打工。

戴荞在这时显出了老板的本色,用双倍的工钱雇下了她,便开始想问沉溺者的事情。可是,她让我们不能说话,还提出了条件。那就是她可以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甚至帮我们的忙,但是我们必须支付她将来念医学院的费用。

这个条件其实并不苛刻,因为如果我们中途发现她帮不上忙,这资助是可以随时中断的。况且,那一点钱对于戴荞来也不算什么。与他一年中为了抛头露面而捐的钱比起来,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个常常打工的高三学生竟然夸下海口说要念医学院。这不禁让我觉得我们可能是遇到了骗子。只是戴荞似乎并不在乎,我便也保持沉默。

后来,戴荞托人查过,才知道田青即便经常打工,成绩却名列前茅。为此,戴荞还常常取笑我和田青很像。仔细看看,还真的挺像。

当晚,田青将我们带到了江边的一棵树底下,说那里是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安全的。即使我们将信将疑,还是在那里“盘问”起她来。

她的经历是也跟我们有点相似,但她失去的不是亲人,而是她的一个好朋友。用时兴的话来说,那就是她的闺蜜。她的闺蜜同时也是她的同学。

在高二时的某一天,她的这位闺蜜请了病假。可田青似乎在前一天就有一种预感,感到闺蜜病了,是要请假的。

在感受到那种预感的时候,她还笑自己神经过敏,那可能不过是某一种妄想罢了。当她听说闺蜜果真请假了的时候,她自己也怔住了。

她惶然不知道是自己的确有所感应,还是自己的妄想让闺蜜病倒了。当然,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至少是要去探病的。于是,她在当天放学就到了闺蜜的家里。

两人亲如姐妹,她却只去过闺蜜的家一两次。因为闺蜜的父母都是非常严肃的人,即便什么都不很在乎的田青也有点顾忌。依我看,她这样是因为闺蜜是她在世上少有的关心对象,所以她非常看重。

她硬着头皮走到闺蜜家里,幸好家长不在家里。

安下心来的田青开始询问闺蜜的病情,而闺蜜将她的全部症状都说了出来。她还听到了“海里”有人在说话。她还记得很清楚,不像是在做梦。她知道这种病是无法到医院去的,便谎称是感冒而留在家中。

正当她要将所听到的内容对田青说时,田青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慌乱,而闺蜜却笑她胆小。

她不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便勉强听完了闺蜜说的话。闺蜜听到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嗯,这个个体出现了异常。现在突击小测,你知道所谓的异常指的是什么?”

女人回答道:“由于系统的漏洞而让个体意识到,或有可能意识到自己处在里世界。”

“那如何处置?”男人问。

“和谐,而和谐的三种形式分别是:抹杀、调离、蒸发。调离指的是将个体以及密切关系人转移到别的区块,重构记忆、更改户籍。常以移民的形式进行。主要是重构记忆,转移是为了让记忆与环境更加协调。蒸发指的是删除个体数据,让个体失踪,同时将本体做安乐死处理。抹杀无须解释,简单粗暴,并不推荐。”

“嗯,都说你勤快,果然没假。”男人对女人赞许到。

“那这个个体怎么办?她还这么年轻。”女人问。

“的确是年轻。嗯……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对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那两个人走远了。闺蜜复述完了对话,问田青觉得如何,他们所说的个体是不是指她?

田青当时心悸得厉害,连忙将自己的感觉对闺蜜说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该如何防范。

闺蜜看她脸色的确不好,那就让她先回家去。

离开了闺蜜的家,田青感觉舒服多了,便开始思考刚才所听到的事情。可是,当她开始想那件事的时候,脑袋便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但只要她不去想,便会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惶惶然地满大街跑,她终究走到一个车站后面。在那个地方,她感到全身舒坦,即便开始想那件事有不会有任何感觉。可以说,田青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掘自己的那种能力的,即使那在日常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开始推敲刚才所听到的事情。首先,对话里面提到了里世界,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外世界。其次,外世界也有人。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可以得知,他们甚至可以说能主宰人的生死和命运。最后,一个个体如果意识到这世上有里世界和外世界,那个个体就可能遭遇危险。

古希腊哲学说即便是神也要遵循命运的安排。能操纵命运的人到底能算是怎样的存在?操纵命运之人的命运又是什么?

田青很快就停止了胡思乱想。她很清楚地意识到闺蜜,以及知道内情的自己很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但她为什么如此确信闺蜜不是在病中胡言乱语呢?

根据她自己的解释,那是因为闺蜜是个可信的人。加上她的身体在听到那件事时的生理反应,两者同时作用让她深信不疑。而且,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中也验证了她的担心。

当天晚上,闺蜜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想再聊聊那件事。她这回心里有了些底,便约闺蜜明天到那个她认为是安全的车站。

可是,次日上课的时候,老师突然宣布闺蜜已经退学了,是要移民国外。昨天才请了病假,今天突然就退学了。这速度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怕的。田青当时就感到了一阵心绪不宁,好不容易熬到放学。

她相信,闺蜜即便是要移民,也一定会来赴约的。她就站在那个车站,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奇怪的是,她今天没能在这里获得全身舒坦的感觉。

等到太阳下山,闺蜜也还没有出现。她给对方打了电话,但却只能听到录音提示空号。这下她彻底慌了,撒腿就往闺蜜的家跑去。可是,那里却已经人去楼空。

田青无法打听到闺蜜的去向,但是她应该并没有是死去。根据“对话”,那伙人应该是用了最柔和的方式对闺蜜进行了“和谐”。只是,即便她们能再次见面,对方也应该记不得她了。因为“对话”也说过要对记忆进行重构。

闺蜜消失得实在太快,无论是谁听了这个故事,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大概都会觉得那并非人力可为。

在那之后,田青一旦想起那件事,身体就会不舒服。因而,她又练出了一项本领,就是经常能放空大脑。

一旦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时,她就拿一本书来读。不管是课本还是小说,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另外,她还开始研究自己的感应能力,得出了一些结论。那就是这世界上有些盲点,是可以让“那些事”被思考和谈论的,但是这些盲点所持续的时间有限。那就像是大象的视觉即便有盲点,也会因为转动脖子而被消除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寻找盲点的能力越来越强,能从自己身体的细微感觉中感知到盲点的所在。所以,她有事没事就会找一个盲点呆着。仿佛躲避监控摄像一样,她感觉在那个地方才是自由的。

我和戴荞很惊讶地听完了她的叙述。她还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但已经比我们了解太多了。多得让我们都觉得她可能是个骗子,或者小说家。虽然我写了很多的细节,但这里所叙述的内容的本质是研究日志。

在此,我将田青的结论,以及我们当时的简短讨论归纳一下。

第一,“对话”提到了“里世界”也就是说还有“外世界”,我们所在的世界很可能就是里世界。

第二,外世界的人似乎可以任意处置里世界的人。

第三,沉溺者其实是某种机制(系统)出了漏洞,且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和“和谐”。

第四,我的母亲也失踪了,很可能是因为听到了父亲所叙述的,那在沉溺状态下所听到一丁点内容。

田青也听到了不少事情,竟然毫发无损,还能拥有一种探针一样的能力。如果说沉溺者是某种漏洞的话,那田青也应该是。

第五,“对话”中说的“蒸发”,是将个体的数据删除,同时将本体进行安乐死。那也就是说个体和本体是两样东西,但同属同一个人。这两者是否在同一个地方,要被删除的数据又是什么。这些我们暂时也只能做一些毫无根据地猜想。

最后,戴荞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我们也处在弱势地位,必须低调行事。但必须做点事情,至少得知道世界的真相。

后来,我们联系了何音。四个人成立了一个协会,让最有钱的戴荞做了主席。一切研究和调查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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