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蕊死了,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勒痕,舌头微微伸了出来,眼皮低垂。田青吸了口气,上前不由分说地对李蕊做起了急救。恐怖的气氛这次并没有压着我。我问老徐:“老师呢?”
“我看到他一直在后院坐着偷懒呢。”老徐说着,老高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从田青那苍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来看,李蕊是救不回来了。在此之前,我很难想象田青也会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
我连忙冲到地下室,只见何音表情严肃地说:“我听见老徐在叫。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二话不说地就检查了一下锁着何音的铁链,还是非常牢靠。
回头一看,我才发现那些家伙全都跟来了,站在地下室的门外。我让他们来检查一下何音的铁链,他们都认为何音不可能逃脱。
现在应该是老徐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了。老徐点了点头,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便将他刚才所经历的事情对我们说了一遍。
原来,他负责修车,便跑到大宅外侧的杂物房里头找工具。那个杂物房有个窗户可以看到后院,也可以看到一点山坡外的景色。
在进入杂物房的时候,他便看到老高走到后院,坐在草地上看后山的风景。他并没有管老高,而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房子里的工具都不大适用,他找到了一个铁的工具箱,还似乎因变形而难以打开。他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撬开,将里面的扳手和螺丝刀拿了出来。
要修油箱,他就必须找到焊接的设备。此外,即便是修好了油箱,要是没有油也没有用。他想着之前不知道是谁说过,这里荒山野岭的,最好在这里备一桶油。
就在他正要去找油的时候,房子里头传来了咣当的声音。他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估计可能是别人碰倒了东西而已。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丁点的动静都让人无法淡定。他看了看还在外面看风景的老师,便走出杂物房,从大宅的正门进入大宅,随后在就发现了倒地的李蕊。
我们在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掉在地上的铁桶。这铁桶大概就是案犯时碰倒的。
“说起来真有点难堪,我当时真的很慌。”老徐说着,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你现在也很慌。我能看出来。”何音插话道,“发现戴总尸体的时候,你可没那么惊慌。难道,你和博士的死有什么关系?”
“不不,没有。我,我只是觉得可能有人要将我们全部杀光。”老徐脸色煞白地说。
“可是,恕我直言。”我说,“你能证明老师当时在院子,锁链能证明何音当时在这里,我和田青能互相证明我们在二楼。可是,你在杂物房这件事情又有谁能证实?”
“呃……这……”老徐突然语塞,大脑恐怕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可以证明。”田青忽然拔刀相助,“他不是说看到老师在看风景吗?如果他能说出老师当时干了些什么。那老师就可以根据自己当时的行为来反证老徐的清白。需要知道,卫生间的窗户对着房子的东侧,是看不到后院的。”
“哦,我看了老师几次,他都坐在那里没动。他坐在山坡上,被坡体挡住了腰以下的部位。”老徐说。
我看了看老高,他点了点头,说:“我还抽过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哦哦,是,是。是看到他在吐烟。”老徐连忙补充到。
“如果我们这里谁都不是凶手。那么……那么……”我说着,看了看老徐和老高。
老高表情阴沉地接话说:“那么,这里果真还有第八个人?”
“哼,那家伙还是个隐形人不成?”何音冷笑着说,“你们或许还没有想到,如果凶手是两个人,那么他们就可以互相作证。”
何音这话犹如千钧之鼎从天而降。田青、何音和我都是没有嫌疑的,如果真有人合谋作案那就只能是老高和老徐两人。
戴荞是死在密室里面的。即使不知道作案的手法,但如果是两人合作,那难度应该比一个人要小很多。
大伙知道何音所指的就是老高和老徐。只见老高陡然变了脸色,怒斥道:“你这家伙,刚才受了委屈,现在存心报复是吧?”
“对啊。”老徐接话道,“就不能是你跟老师合谋作案了吗?”
“喂!老徐!”高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叉着腰指着老徐又憋出了一句:“你比我的学生还要顽劣!”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不说我和田青合谋呢?无论如何,我们先把何音给放了吧。”我说。
老徐二话不说,掏出钥匙就帮何音开了锁。毫无疑问,若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那就是这里真有第八个人,何音分分钟能救我们的命。
何音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扭了一下脖子,说:“好吧,说实话,我不相信这里有第八个人。”然后,他转过脸来看着我和田青,问:“你们刚才的确是在二楼?”
“哈,真怀疑起我们来了。”我恼怒地说。
“我想想看,从戴总到博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东西掉到地上。这是同一个人的所为。但是!”何音在说“但是”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然后继续说:“就说戴总的事情。他死在一个密室里头,要做到这件事很难。如果有两个人就可能要简单许多。这也是我刚才要说的。如果李蕊是老徐杀的,那他应该不敢第一个出现在现场。所以,他和老师的嫌疑并不大。”
“我没有杀人。”田青傻乎乎地坦白道。
“那是你下的手?”何音问我。
“放屁!我刚才还想说你是个好人,现在怀疑起我来了!”我厉声反击到。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先回去客厅吧。”老高说着也不管我们,独自走向通往上层客厅的楼梯。
地下室里的空气并不好,所以众人也跟着老高回到了客厅。大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面面相觑,都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只有田青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拿出了一本书来看,刚才那种悲伤的神色已经全然消失了。
如果我当时不是和田青在一起,真会怀疑她就是杀死李蕊的凶手。此人的脑筋肯定异于常人,只要在看不到尸体的地方都能安然自处。
书?
我的脑中又想起了那本被夹在书桌和墙壁之间的那些纸片。然后,我的目光依次落在现场的各个人的身上,又看了看那棵冷杉。突然,仿佛有什么串联了在一起,其脉络却并不清晰。
这时,老高已经将帽子取下,放在了茶几上。我一边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地竟然拿起了老高的那顶帽子来看。我没想到,这顶帽子竟然使那不清晰的脉络如水落石出般明晰了起来。
这帽子的帽檐上并没有原来的污渍!
“老师,是你杀的人吧?”我脱口而出地说。
我这句话一出口,并没有换来一片哗然。客厅里头一阵寂静,就好像大伙都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了什么似的。
突然,老高噗嗤地笑了一下,说:“你没听老徐说吗?我哪有时间杀人?”
“那我就很奇怪。你的这顶帽子,不是你原来的那顶。”我说。
果然,老师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马上问:“你是精神错乱了吗?怎么就不是那顶?”
“可是,我看着不像。”
“不像?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他这样说,我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我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你原来那顶帽子的帽檐上是有一道小小的污渍的。现在这顶,干干净净。你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洗了帽子,又将其晾干吧?如果你是用某些办法来去掉那道污渍的话,就说明你是知道那道污渍的。既然那样,你肯定也会知道我是根据那污渍来发现这帽子不一样了。但是,你却没有提起那道污渍。那说明你仅仅是单纯的换了一顶一模一样的帽子。”
“哈,这回轮到我了是吧?”老高冷笑着说,“继续说,看你能编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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