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用上酒店,车子就停在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商务人事身旁。此人必定就是他们的主席,而且我竟然认识这个人!准确来说,只是我单方面认识对方。因为这位主席竟然是一名著名商人。
戴荞,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也是一个集团公司的掌舵人。我其实并不清楚这位戴总在集团里担任什么职位,却知道人们只要看到戴荞就想起他的公司,看到他的公司商标就能想起戴荞。
与网络和杂志上的照片相距甚远,他戴着眼镜,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身材还有一些显胖。只不过他那双浓密的剑眉倒是让他的精神提升了不少。
一般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忙于面对中年危机,这个男人就已经骑在了过千员工的头上,原因是他的老爸死得早。戴荞的父亲戴老原来是经营方便面生意的,后来跨界做起了房地产。据说他是在某高级的会所,于两个年轻姑娘中间突发心脏病而死。当时,他刚开了一瓶不知好不好,但至少很贵的红酒——一口都还没喝。
像戴总这样的人物,我从未想过会与之有任何交集,更没想过他竟然是这个地下组织的头目。若不是他把脸凑到车窗旁,将用来掩饰的口罩拉了下来,谁都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样的小地方。
戴荞还站在车外,看了看我,点了点头,然后问坐在我身旁的田青:“别墅确定安全吗?”
“有三天的安全期。”
田青如此回答道,仿佛在说自己的生理期,使得我不由自主地有点尴尬。然而,此时此刻,我还是别多嘴的好。
车外,戴荞又点了点头,拿出一根烟来点燃了,然后又向我和何音递了一根。田青连忙捂着鼻子说:“下车去。”我顺势而为,与何音下了车就点起了烟。
戴荞和我们站在车的不同两侧,所以我们并没有说一句话。我和何音也并不熟悉,同样无言以对。我们三个默默地抽完了烟,场面就像是正准备刺杀什么要人般沉重。
抽完了烟,戴荞在那头对何音说:“他们人呢?”
“我昨天已经送他们上去了。”何音回答道。
“那我们走吧。”
这也就是说,主席大人已经认可了我,而我也已经加入了他们这个“邪教”。还是那四个字“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跟着他们回到了车上。
何音和戴荞坐在前面,我和田青坐在后座,一行人向着县城外而去。趁着在车上有点时间,我便和戴荞互通了姓名。末了,我还忍不住问何音:“你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我?”
“呃……”何音迟疑了一下,牛头不对马嘴地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喝一瓶老茅才对,你说是不是?小青。”
“我们就告诉他吧。他不是个笨蛋。”田青说着将鞋子脱掉,把双脚缩到了椅子上。
“嗯……其实,我监视过你。还在你的身上放了窃听器。”何音说。
“什么?那玩意儿是你放的!?可是,你也放得太过随便了。”我惊讶地说。
“嘿,这可不是随便的,还经过包装。不是吗?你当时身上没什么隐秘的地方可以放的,但是我又得完成小青给我的任务……所以……”
“所以你就随意浪费经费。”戴荞苦笑着说。
“那你们为什么要监视我?”我追问道。
“你会知道的,现在不用着急。”
戴荞一言九鼎地打住了我的追问,使得车子里面有变得安静了下来。根据田青之前说过的话,有些话可不能不挑时间和地点地说,因而我也并没有追问。
商务车经过了一段田间,穿过了满地跑鸡的小村,从一条沥青路向山上爬去。从县城出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一所建在山腰的别墅外。这别墅前面是人迹罕见的公路,后面是山坡,简直像是一个孤岛。
这的确有点邪教总坛的味道了。只是我能看到这别墅的屋顶斜面是用太阳能板铺成的,也有太阳能热水器,想必这群人也不会像以前那些邪教徒一样披着黑袍,点蜡烛吧。
车子在别墅院子停好,大门处就走出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蓝色工装裤的大叔。看他的样子,我估计他就是驻守在这别墅里的佣人。
戴荞下了车,亲切地拍了拍大叔的肩膀,笑着说:“辛苦你了。电够用吗?”
“哦,够用的。来的时候是有点问题,可我一个人就修好了。就连院子的杂草,我都全部处理掉了。”大叔笑着说。
戴荞来到这里的时候似乎轻松了许多,感觉就像是学生放暑假。我们都下了车,田青抬头看了看天,向戴荞和大叔点了点头,又回头向我和何音点了点头。
我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何音,何音向我笑了一下,说:“安全了。”
这回,连何音都轻松了起来。田青那如同灵媒的举动,这诡异而轻松的气氛,都让我顿时觉得田青才是这个教派的核心人物。
“他是谁?”大叔突然盯着我问,语气满带警戒。
没等众人回答,大门处又走出来了一男一女。男的高高瘦瘦,身穿米黄的西装,还戴了一顶同样颜色的礼帽。此人面颊消瘦,颧骨突出,不算苍老的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法令纹和眉心上的川字纹。加上他那尚不算明显的眼袋,我敢打赌他大概是个常常失眠的神经衰弱者。
另外那个女的戴着眼镜,身穿新政服装和齐膝短裙,在脑后绑了一个发髻,显得成熟。她大概在自己的脸上花了不少功夫,皮肤比起面容来更加年轻。能看得出,她比我要年长很多岁,大概有四十左右。
她的眼角并没有鱼尾纹,而川字纹倒是和带礼貌的男人一样深,显然是个不爱笑却经常动脑的人。根据我的目测,这两人跟戴荞的年纪不分上下。而且,我能看出那个女的曾经风姿绰约,或许将来也能如此。
戴荞说到底是个穿梭于人际之间的老手,马上就笑着对与他身高相若的礼帽男说:“喂,高老师,即使放暑假你也不用穿的那么豪放吧?”
“要你管,这衣服放在家中很久了。来这个陌生的荒野,正好拿出来晒一下。”高老师耸着肩说。
“嘿,你们别扯远了,快说说他是谁。”工装大叔追问到。
“好好,别紧张。让我来介绍一下。”戴荞指着我介绍到,“这位是小青的朋友,是一位现存的沉溺者。我和何音之前就听说了,只是还没告诉你们。或许,让他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听到戴荞的介绍,新出场那几个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既像是担忧又有点同情。可是,他们的诧异大概没有比我的大。我来不及自我介绍连忙反问:“什么沉溺者?说我吗?”
“对,就是说你,以及那些和你拥有同样症状的人。”田青说。
“有很多这些人?难道你们也……”我说。
“至少不止你一个。我们都是与沉溺者有过密切关系的人。”她回答道,“可是那些人基本上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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