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完蛋了。”火鸦辛灾乐祸地笑着说。
“这怎么说?”
“就单个案子来说,本来现场只有你一个人,他们只能从你的口中得到真相。而且整个事件就只有你和死者。现在涉及到了第三者,那就难办了。”
“呃……可是,那女人也不可能承认那不存在的事情吧?”我疑惑地看着火鸦说。
“一般情况下不会,但如果可以救命的话……”
“不会吧……”我恍然大悟地跌靠在了操场的围墙上。
火鸦的意思非常易懂,那就是常悦可能为了自保而把我说成是她的情夫,是杀害她丈夫的人。不仅是照片,常悦会找我帮忙搜证这一点也可以被说成是我们关系不浅。而我在假装搜证的过程中顺手杀死目击证人,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喂,这叫那个啥?”火鸦问小弟阿灿。
“用黄河水也洗不清。”阿灿说。
“不,等等……我想到了些啥……”我一边在后脑勺抓痒一边说,“如果她真的诬蔑我了,那不就恰恰证明她自己是杀夫的凶手吗?如果她是无辜的,相信自己能得到释放,那就没有诬蔑我的必要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像是讥笑,又像是同情的目光。
火鸦又说:“我不是第一次进来的,前一次是被伙伴诬蔑。我出去后收到消息,是他的律师教他说的。检察官和审判长都巴不得要把我抓起来,所以我的案子其实在开庭之前已经有了结果。是哪个作家说的?人到了利益攸关的时候,全都会变成青面獠牙的恶鬼,可还会希望自己看上去像是个人。你觉得,你的女人就没有人教吗?”
我的脑袋像是被人敲了一下似的,嗡嗡作响,也没想起要反驳说常悦不是我的女人。说起律师,我和常悦的律师都是陈光。那也就是说,如果陈光想要帮助我,常悦就会死;如果他想要帮助常悦,教唆她,那死的将会是我。
我们两人的命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那害群之马狡猾得要死,没准那张照片就是他伪造的。
想到这些,我跌跌撞撞的走着,脑中仿佛缠了一团乱麻线,惶惶然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些与我同处一个天空之下的人只能取笑一下我,并无法帮我的忙。
即便我换掉陈光他依旧能教唆常悦。与其这样,我不如许诺给陈光多点金钱,好让他站我这边,去忽悠常悦。
我忽然发现自己到了关键时刻,也会成为一只丑陋的怪兽。然而,这时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必须尽快与陈光见面。于是,我在次日便找到个机会去向看守班长申请联系陈光。
一连等了几天,我都没有等到陈光。急得蒙头乱转的我又再次找到了班长,谁知那班长竟然堂而皇之地跟我说忘了。我明白这个满身散发着垄断大企业员工习气的人,是不会积极帮我的。我能做的就是等。
一筹莫展的我竟然开始谋划越狱。只要证明我是无辜的,那越狱就只能算是紧急避险。我拼命说服自己要将所想付诸行动,晚上躺在床上仍旧想得出神。
看守所和监狱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这里是四十个人一个大房间,晚上到处充斥着鼾声和体味。除非是单人房间,否则想挖地道都没门。
想来想去,我平常活动的区域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让我逃跑。
我拼了命回想看守们的值守是否有出现过漏洞,可是没有。这一点我很确定,因为我打从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幼犬去找母亲哺乳一样,本能地仔细观察这个地方。
既然没有漏洞,那我就只能等待随机出现的机会。可是,这机会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突然心念一动,想到要是在这里没有机会,那不在这里没准就会有。那不在这里的地方,我只能想到医院。
就上次入医院的经历来看,我被铐在了普通病房。估计那医院也并没有专门的羁留病房,而且在医院时,民警们也并不十分紧张。
上次的那个手铐一边是铐着我的手,另外一边是铐着床边的活动栏杆。那栏杆是有活动关节的,有可能可以暴力拆开。
如此说来,我唯一的机会就在医院。我大可装作发病,然后在医院里头伺机逃跑。不过,这要在我见过陈光,确认他到底站在哪一边之后。可是,我没等到陈光。就在第二天放风的时候,我再次掉进了深海。
这回,我并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却仿佛是听到了远处传来电流的声音,就好像这深海其实被电器包裹住一样。
还没醒来,我就已经知道不妙。这回我也应该会被送进医院,但我还没见到陈光,无法决定是否要逃跑。
按照原计划,我该等到下次再逃。可是,看守们要是习惯了我的发病,便会知道我的这种情况根本就无需处理,很有可能仅将我放到看守所的医务室观察。我的第二次入院就变成了最后一次。
到底是干还是不干。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我的大脑反而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竟然希望自己永远就在这漆黑的深海呆着。
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我醒了过来,仍旧是在上次的那张病床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