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70!”
马景澄也不解释自己的限制条款。
既然话都到了这个份上,秦聿铭等人也应该知道了,如果对方要想拿下,预算费用就是6000万。
这大概也是他们兴奋的所在。
马景澄至少可以白白收入5000万。
只要马景澄退。
所以,当马景澄说自己给出70块的时候。
在座大佬们脸色变了。
70块,对方想要拿下,筹备的资金尽管还是在6000万以内。
但是,他们从马景澄语气中,听到的不是70块,而是80,90,100,甚至可能超过100。
方才秦巨政问过马景澄,备用资金是多少,马景澄回答是1000万。
不要说达到1000万,就是高于50块一吨,马景澄都有可能损失。
而损失的钱,被秦巨政看作是基建部的钱,总之是要用来做基建的钱。
他们从可能赚钱,因为马景澄的一句话,就变成了赔钱。
脸色怎么好的了。
按照他们的预计,50块的话,对方是可能花5000千万的违约金拿下的。
超过50块就不好说了。
因为,就在早上,除了花镇和笛房,大多数的地方,宝陆煤厂都派人过去了。
而且州里要封禁一个月。
西凝水泥撑不了一个月。
只要拿下笛房,再拿下花镇。
西凝基本就完蛋了。
其中这种细节,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对于秦聿铭等人来说,马景澄所代表的资本,既是伙伴,又是敌人。
煤老板们苦价格久矣。
两个资本对抗,只要是利于攀州百姓和攀州整体利益的,在可控范围内,他们都是很乐于看见的。
至于那些跑来彩虹路张嘴就骂的人,让他们去骂好了。
从跟着宋青州那天起,被骂得还少吗?
他们走上这个位置,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早就不是被骂那么简单了,而是随时都可能面临着牢狱之灾。
随时都可能从高位变成阶下囚。
谁爱在乎谁在乎,反正秦聿铭不在乎,秦巨政不在乎,李宽也不在乎,宋青州就更不在乎了。
而现在,他们只是,想要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秦聿铭扫视了一圈,开口:“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如果宝陆煤厂的人愿意花60块接手,你就放手,成人之美嘛。”
众人看向马景澄,期待着他的回答。
“嘿~”
马景澄咧嘴,“秦部长,您可听过,商场如战场?”
秦聿铭疑惑之际,就听马景澄说道:
“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也没有您口中所说的,成人之美,只有‘赶尽杀绝’,商场没有硝烟,可有时候,却比硝烟还要残酷,成者王侯败者贼。”
马景澄的语气,好像在叹息,似乎在说一件很悲凉和无奈的事情。
“正如秦部长所说。”马景澄转向秦巨政,“有时候,开始了,可能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马景澄的话,让在座的众人,无不感到一种危机。
见众人陷入了沉思当中,马景澄立刻转变了语气:
“不过,审时度势,是商人的必备技能,我们都想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所以,也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万事好商量嘛!”
他时刻都不会忘记,自己对面这群人手中,握着一张可以叫停所有活动的牌。
相当于是王炸。
王炸一来,你拥有再好的牌有什么用。
就像人们常说的,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你让别人不好过,别人也不会让你好过。
刚才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敲山震虎嘛。
说一套,做一套,有时候还是有用的。
如果马景澄真的让秦聿铭他们没有了安全感,马景澄的计划就可能会泡汤,那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既要考虑自己的利益,也好考虑攀州的利益。
攀州算是他的盟友,只顾自己,不管盟友,友谊的小船,随时可能翻。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度。
只要对每件事都有个相关联清晰的认识,就能拿捏好这个度。
李宽知道,现在该自己出手了:“你准备在多少收手?”
刚才马景澄的话,给人传达的信息是了无天际,没有上限,甚至到达了鱼死网破的境界。
李宽希望马景澄能给出一个圈,让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圈到底是不是可控,只要马景澄给出来,他们心里就有了底。
“70!”
对手那五千万,是一定要出的,跑都跑不了。
除非,他们要放弃。
然而西凝合同上可不止五千万,抵押的东西也是按百分之几百违约金的。
孰大孰小,马景澄相信对面一定会有判断。
秦聿铭是跟着签合同的人,他应该也会有个判断。
70块,是马景澄给的安全感。
对于攀州来说,没有什么比电站更重要。
比70再多,就属于秦聿铭等人圈子之外的东西了。
两个圈圈一比较,笛房肯定会成为被舍弃的那一个。
军和帅都重要,但如果只能留一个的话,小学生都知道要做什么。
这话没说几句,却仿佛谈了好久。
让每个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而双方,似乎都知道了彼此更多的东西,就像刚结婚的两人,一个晚上,短短的几十分钟,就知道了长度和深度。
马景澄倒是没有什么,因为从来都是低姿态,处于挑战者的位置。
而秦聿铭等人则是不一样,从一开始就处于掌舵者的地位,反倒是他们吓出了一身冷汗,进而庆幸自己对马景澄的重视。
今天的事情,准确说,是那个限制条款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是明显的资本手段,如果有人进场,进场的人一定会损失一部分。
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忘记,今年武营企业因为合资企业违约的事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算工程损失,全国光是违约金至少就有几十亿。
攀州也有被迫违约的。
所以,对于笛房的活动他们也只是在确认。
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是马景澄。
进而事情就变得又简单又复杂起来。
而那边,也给出了一个让秦聿铭等人放心的安全保障。
这让秦聿铭感到,两边都是聪明人。
那边给他递了纸条,说禁止其他小镇的煤运进城里,其实意义深重。
一来,是告诉秦聿铭,自己不会搅乱攀州整个市场,只有一个笛房,攀州是不会乱起来的。
二来,给足了攀州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好处,那看不见的好处,其中就包括笛房煤老板的收入。
同时,他们再派人签订合同,将煤价控制在30块以内,可以说是帮助各地解决了煤炭运不出的问题。
而马景澄这边,如果及时退场,那将获得5000万,可以说是赚大了。
如果他不退场,造成的结果就是,两边在笛房一路将价格提升到一个难以控制的地步。
对方突然放弃,马景澄就会接下一个烂摊子。
马景澄一旦被迫接下烂摊子,势必就要挪彩票的钱去填这个没有意义的摊子。
攀州的工程又将停下来,牵扯甚广。
秦聿铭等人,虽然全方位对马景澄的信息进行了封锁,但是难保外人不会通过其他渠道得知。
他们很清楚,所有的点,都需要靠着彩票这点钱来运作。
马景澄一旦陷入到笛房危机之中,那就完蛋。
不但攀州工程要继续停滞,西凝也会完蛋。
在场的人都知道,西凝运作,看起来有出货,其实都是一家人。
西凝的水泥运给含光,含光是没有钱给西凝的,那么钱谁出,可不是马景澄自己出吗?
马景澄要是没钱了,那就是一个死循环。
本来攀州的这一摊子事儿就是死循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缺口,可以有水进来,让其运转,谁知道,马景澄就快要给它堵上了。
这怎么可以。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马景澄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些老六,算计得真他娘的准。
现在他算是发现了,只要州里发生任何可能引起巨大变化的经济行为,这些人会第一时间找自己来询问。
他们就是要盯死彩票资金。
“那,花镇这边算怎么回事儿?”
秦聿铭绕开了笛房,将目光转向花镇。
这说明,笛房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每吨70,十万吨700万,在承受范围内。
何况,笛房不止是小煤矿,还有州属煤矿呢。
马景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花镇?
他从来就没想要从花镇买煤。
他只是想让花镇的人为了煤而疯狂,以此来祭奠那死去的灵魂。
增广贤文曾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捕鹰的笼子都已经撒出去了,小鸡也放在了笼子里,而且鹰也看见了,在饿了那么久的情况,它能忍得住不去吃吗?
马景澄自己给出了答案:他忍不住。
因为,它不可能有这样的定力。
废了那么大的劲儿,不就是为了编织一个又好又安全的笼子吗?
编好之后,发生什么就与自己无关了。
让老鹰丧命的,是它的欲望,与编织笼子的人有什么关系。
至于小鸡嘛……下一窝还有二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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