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澄接过斑竹编制的精致撮箕,走到堂屋,缓缓爬上楼梯,在木制的楼板上弄了一撮箕苞谷芯。
又从外面弄了一点杉树枝,用洋火点燃,将包谷胡放在上面。
随后才从堂屋里弄了点无烟煤放在上面。
老人家闲不住,又开始弄起了灶上的铁锅,说要煮猪食。
在小镇上,有时候,人可以不吃,但是猪不能不喂。
人一顿不吃可以,猪一顿不喂都不行,除非实在没办法。
马景澄人感觉不到困,可是眼皮子不这么觉得,一直往下盖,就像曾经上课一样。
没办法,他还得将猪食砍好。
走进堂屋,用木板垫着,从竹兜里拿出新鲜的猪草,握着砍刀,将其细细砍碎,然后抬到耳屋里,放入装水的大铁锅,用塑料膜盖在上面。
忙完之后,马景澄又从外满弄了几根大木头,用来煮猪食,这才打着哈欠说:“奶,我睡一会!”
“睡嘛!”
不知过了多久,马景澄一下子爬了起来。
赶忙跑进厕所。
不可置信。
居然梦到和齐灵种田。
连卫生纸都没有,这就让马景澄觉得很淦。
马景澄从厕所出来之后,瞬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虽然有一颗司空见惯的心,但身体却还是青少年……
难道潜意识里对这个不像妇女的寡妇有非分之想?
马景澄摇摇头。
随即看见了自己奶奶正在锁大门。
“奶,你走哪克?”
马景澄不解地问。
“我去刘家看一哈~”
老人停下动作。
马景澄快速走上前,将锁锁好,要是扔在门槛后面的门缝里。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这个老人到刘东家那里去的。
小镇上的老人十分看重自己的后事,也十分担忧无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所以常常会看到,有人家办白事儿的时候,老人比办喜事儿的时候多,他们统一的思想是,别人家办事的时候自己要到,不然自己死了就没人来了。
就是这种思想,驱使着老人们无论多大年龄,都要去坐一坐,即刻在骨子里的:人要到!
仿佛就是,人到了,情和礼就到了。
马景澄扶着老人家缓缓地朝着路东家走去。
一路上熟悉地人劝她:“这么大嘞年纪了,娃娃去就可以了嘛!”
老人家总会说:“不行嘞!”
走了好久,才到刘东家院子。
远远,马景澄就见昨晚窝在墙角那老头儿走了过来。
老人家停下脚步,用拐杖拄着,等老头儿走近了,才说:“这是你家二舅爷爷,你不知道蛮?”
“二舅爷爷!”马景澄赶紧叫了一声。
“姐,你这大年纪了,就不消来了嘛。”
老头儿伸手,“来我扶你一把!”
“这小澄,不会叫人嘞嘛……”老人家调侃着说,“这就是我后家嘞亲戚..”
“我家那个小雨也是……”
大人们似乎都这样,只要别人说他家后辈的不好,这边也会跟着打圆场,说自己后辈的不好,其实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这时,马景澄才想起来,原来这就算是奶奶口中的二舅爷爷。
他还一直认为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没想到是奶奶这边的亲戚,那辈分可就有点远了。
而且经常听自己奶奶说起这个人,马景澄也算是耳熟能详了。
似乎小镇的人都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与自己沾亲带故的人有点出气,总会拿出来反复的说道或者教育后辈。
据自己奶奶讲,这个二舅爷爷曾经打过仗,还在镇上干了很多年,不过很奇怪的是,别人在镇上任职家里都富裕了起来,唯独这个人,除了分配的那一套房,几乎啥也没有。
所以别人对这个二舅爷爷的评价就是一个字:憨!
想起这些,看着老人的背影,马景澄倒是不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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