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目光灼灼,与此前那殷勤的样子截然不同。
乔冕面无表情道:“如果我说,我便是青云观中出来的呢?”
“砰”的一声,王富贵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跪下,诚惶诚恐道:“大师,小人无意冒犯……”
乔冕诧异于他的表现,笑着摇头道:“我自然不是,那种修行门派,我怎么高攀的起。”
他伸手一拉,便让王富贵重新坐好。
王富贵擦了把额头冷汗,苦笑不语。
两名持刀壮汉犹疑看来。
对上乔冕的目光时,二人都是恭敬一笑。
他俩不傻,有叔叔的叮嘱,更不可能恣意妄为。
乔冕道:“我今年踏入修行,略懂几分修行之事。”
王富贵八字胡微微颤抖,双目充满希冀。
他口中的好友,其实是亲弟弟。
幼年时弟弟聪颖好动,被青云观的道士选中带走修行。
家人一度以为能凭此鱼跃龙门,怎料弟弟一去十余年杳无音讯。
他倒是想过去青云观寻找,可青云山浩渺,别说寻到青云观,便是想认得路都很难。
他在在晋阳城的青云观道士处打探过,可对方只以为他想攀附,若非给了钱,怕是会被棍棒交加赶出去。
那日街头见过弟弟后,他一连做了七日的噩梦。
每次梦中,都是弟弟披头撒发,浑身染血地求他报仇。
……
乔冕回想着姜螓所说的关于青云观的秘辛。
他开口道:“听说有一种术法,能夺人心智,令人变成行尸走肉,被唤作尸奴。”
王富贵表情呆滞,失魂落魄。
乔冕瞟了眼他,没再说话。
他有件事没说。
尸奴的形成与青云观的修行之法有关。
他们的入梦之术,想要快速入门,可通过与修行者同年同月同日生之人的阴魂作为媒介来修成。
让人闻之色变的尸奴,不过是附带的产物而已。
……
过了好半晌,王富贵才抬起头。
他眼圈发红,表情恢复镇定。
“我只是突然想到过世的母亲。”他歉然道。
乔冕点头道:“节哀。”
话音落下,坐在他旁侧的中年男人,闻言竟是双手抱膝,发出哭声。
拉车的毛驴趁机停下,甩动着脑袋。
两个持刀壮汉面面相觑。
他们不曾听说过这个族叔还有这样的挚友。
对方的表现,倒是让他们看到这个精明算计的族中长辈,竟还有这样感性的一面。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王富贵的心情,他人很难感同身受。
他之所以如此宣泄,一则是真的到了伤心处,二则是看出乔冕与青云观没有瓜葛,为人和善,希望自己真情流露能博得对方好感。
乔冕等了片刻,见王富贵仍沉浸在痛苦中,便抬腿踢了脚毛驴的屁股。
毛驴嘎嘎叫了两声,不情不愿地向前走去。
两名壮汉持刀跟上。
半刻钟后,王富贵抬起头,冲着乔冕道:“让刘先生见笑了。”
乔冕摇头,问道:“你可曾去过青云观。”
王富贵忙不迭地摇头:“不,我没,我去那里干什么。”
乔冕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说道:“听说青云观是少有的悬空道观,风景瑰丽,我难得出来,还想去拜访一趟。”
王富贵嘴唇动了动,问道:“刘先生可是有故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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