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梁武帝的《河中之水歌》有云“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之句,描绘卢家妇莫愁的居室,后以“郁金堂”专指女子芳香高雅的居室。
而甄应嘉在莫愁湖所建的别业便也以“郁金堂”为名,乃是因为此间有着他从江南各地搜罗的名妓佳人,专供他个人闲暇时赏玩。
郁金堂正房内。
年过四十的甄应嘉,斜靠塌上,丝绸长衫半开,在他身旁,有两位身姿玲珑的十六七岁少女正服侍着他,一人端起酒杯喂他,一人给他捶腿,而在塌前三个舞女正扭着腰肢做着各自挑逗性感的动作,让甄应嘉的双眼更加迷离。
“甄老爷好享受!”
突然房门被推开,带着面纱遮住容颜的薛婉踱步而入。
甄应嘉闻言看去,不由失笑一声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了。”
“啪啪!”
甄应嘉收敛笑意,拍掌后,房中众人皆有序退出了房间,只留甄应嘉与薛婉两人相对而坐。
薛婉揭开了面纱,精致的容颜,让对面的甄应嘉眼中一亮,随即见薛婉不悦的挑了挑眉头,他又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经历,很快便收敛情欲。
“你是稀客,今日怎么想着来寻我了?”甄应嘉问道。
薛婉闻言这才道“薛家人要北上入京了,我觉的这是个好机会,我想与他家一同入京,如此一来到了神京凭借着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关系,璘哥儿也能更快的入局。”
甄应嘉闻言,沉吟片刻后微微颔首。
薛婉继续说道“所以如今还缺一个北上的理由,之前我让你查的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你查的如何呢?他是否真的与璘哥儿的养父贾敦有旧?”
甄应嘉闻言皱起了眉头,片刻后才徐徐说道“15年前,贾敦还在神京,那时便暗中为义忠亲王做事了,他与秦业相识乃是一次意外。”
“有次贾敦受伤,恰好被秦业所救,两人倒是投缘,之后还约定儿女亲家,只是之后义忠亲王坏事,贾敦受命带着贾璘回到了金陵,两人这才联系减少,5年前,贾敦身死,两家便断了联系了。”
薛婉闻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大红色的婚贴,神色复杂道“5年前,贾璘的养母,我的结拜姐妹,写信给我,她似乎预料到了将有不测,让我前来金陵照顾璘哥儿。”
“当时除了一封信外,还顺带着这个婚贴。当时璘哥儿还小,我便没有提此事,如今不想贾敦竟然真的给璘哥儿定下了亲事。”
“哼!”
甄应嘉闻言脸色阴沉,徐徐说道“所幸贾敦已经死了,不然他擅自给少主人定亲,我们是不会轻饶了他的。”
薛婉闻言不由嘴角微翘道“莫非,你甄家还想嫁一女给璘哥儿,盯上了日后的皇后之位了。”
甄应嘉被道破心思不由心中恼怒,神色不善道:
“就算不选我甄家女,凭着少主人乃是如今义忠亲王唯一的男嗣,如此贵重的身份,什么样的贵女娶不得,平白便宜了一个工部郎中的女儿,而且还是从养生堂抱回的,身世不清不楚的女子。”
薛婉闻言也皱起了眉头,问道“竟然不是亲生的吗?那个与璘哥儿有婚约的女子是个什么品行的人?”
甄应嘉闻言嗤笑一声道“小门小户的人家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大家闺秀不成,我没有让人特意打听,只是听说姿色不凡,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哎!”
薛婉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徐徐说道“我们如今还需蛰伏,之前我说让你甄家嫁女,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
“就璘哥儿如今表面的身份,哪里能入你甄家的眼,你真的嫁女,那才是害了璘哥儿,提前让各大势力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甄应嘉闻言遗憾道“谁说不是了。”
薛婉没有理会甄应嘉的失落,继续道“既然婚贴是真的,那此次我们北上的理由便也有了。”
甄应嘉闻言徐徐说道“既如此,我二女儿也要北上入北静王府为妃,你与薛家便跟着我家的船一起上京吧!”
“你甄家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我们不好走得太近吧!”薛婉闻言不由迟疑道。
甄应嘉闻言摆手道“此事无妨,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我甄家又与贾家是老亲世交,薛家人入京跟着我甄家的船也不足为奇。”
“而我这样做也是考虑到如今海疆不平静,在金陵地界还好,待过了金陵未到扬州的这段水路,常有水贼为祸。”
“我甄家的护卫多,你们的船跟着一起走,也能照应你们一二。”
薛婉闻言,便也无话可说了。
“既如此,我也不好多待,便先走了。”薛婉见事情谈妥,便不想再留下,起身告辞。
甄应嘉见薛婉要走,不由蹙眉问道“还有一事,你之前向我要了包勇,教授少主习武,他之前不是一直好文的吗?”
薛婉闻言解释道“可能是落水后,想法变了吧!少年人心性不定也是有的。再者这个乱世,璘哥儿若真的想有一日君临天下,兵权便不能放弃,习武比从文更适合他。”
甄应嘉闻言,微微颔首,没再言语。
薛婉见状便重新放下面纱,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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