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太子突然跟他说,官家又要另立太子,如今他的势力已经不复当年,这朝堂之上又有谁可以力保太子呢?
如若太子易位,那自己这个坚定的前太子党结局又会如何?
答案呼之欲出!
梁师成顿时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颤抖着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赵钦也不说话,只是站在旁边淡定地看着梁师成的反应,他要一步步击垮这个看似强势,但内心其实极其懦弱胆小的“梁相公”。
过了一会,赵钦又戚戚说道。
“卿也知道,恽王虽和我是兄弟,但长久以来一直不合,甚至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若他登大位,那我定是必死无疑。”
赵钦稍作停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看了一眼仍在不停出汗的梁师成,继续说道。
“其实我早已经看开了,我本就天资愚钝,不及恽王胸有笔墨。我这个太子之位,不过是得了母亲的恩惠罢了,然天不垂怜,母亲在我九岁那年便薨了,没了母亲得庇佑,官家又不喜我,被废也不过是迟早之事。只是可惜,如此不仅辜负了守道你得一番苦心,反而还害了你。官家如今对你的宠幸不复从前,恽王一旦得太子位,恐怕卿到时会第一个蒙难。这真是让我心难安啊。”
说罢,不待梁师成做出反应,赵钦便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使出致命一击!
“不过卿且放心,待卿死后,我必给卿寻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段安葬。”
梁师成浑身一震,此时他可以说是万念俱灰,自己的翻身梦不仅轰然坍塌,连带着身家性命可能都保不住了。
亏自己还天天养生,以求长寿,这还去长哪门子寿。
梁师成闭上双眼,他没想到,自己远离政治中心不过两三年而已,竟又生出如此巨变。
该怎么办!
对了!太子说有事相求!
他定有法子!
想到此处,梁师成什么也不管了,噗通往地上一跪。
“老臣对太子一片赤诚,太子可要救老臣啊!”
赵钦忙挽住梁师成的双臂,语气悲悯道。
“守道何出此言呐,非是我不想,实在是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了!”
“不,太子天资聪慧,定有法子。请太子明言,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老臣也万死不辞!”
赵钦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一身冷汗的梁师成,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太明显。
嘿!以前咋没发现自己这么有忽悠的天赋呢!
“其实法子倒是有,不过就怕守道你不敢做!”
“太子!太子啊!事到如今,老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就快告诉老臣什么法子吧。”
梁师成如今已无任何退路,他现在唯有完全的将自己和太子绑在一起,才能为将来谋求一丝生路。
“我知晓守道你的书法造诣很高,与官家已无区别,字体风格和官家更是如出一辙,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虽说如今你势不如前,但是我记得好像官家的诏令大部分仍然是由你代笔。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小事。”
梁师成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感觉,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赵钦。
“我想让你帮我写一份诏书!”
似是脑海中空白了一瞬,又好像是时间停止了一霎那。总之,跪在地上的梁师成觉得自己好像产生幻觉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只看到太子的嘴一张一合,却竟然听不到太子在说什么。
但是,脑海中仅存的一丝清明,又把太子的话,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了自己。
一件小事!
写个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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